接连几日,萧牧都会在晚上同一时段送来一碗炖好的肉,有鹿肉,有时是猪肉,有时又是鸡肉。
每日不重样,味道还挺不错,尤薇感动得想哭,每回都吃得很尽兴。
只是每一次,萧牧都不说一句话,敲了窗,等尤薇接过肉碗,又把前一天的空碗还给他,然后就一言不发地离开。
尤薇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以为他是为了不让隔壁的赵母听见声响。
白天她就继续煮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给赵母吃。
就这样连吃了好几日,赵母自己都受不了。
早上,靠在床头的赵母从怀里掏出钱,数了又数,递给尤薇。
“这是五文钱,你去村头王屠夫家买点五花肉,再去后院挖个萝卜炖着给我吃。”
“娘,我这就去。”
尤薇乖乖地接过,心里却寻思着今晚会吃到什么花样的肉,不知道可不可以点菜。
赵母见尤薇一脸平静,狐疑地眯起双眼。
以往听到她要买肉,这女人哪一次不是馋得咽口水,这次为何无动于衷?
赵母留了个心眼,决定等会炖肉的时候,搬个木凳坐在炉灶旁盯着,以免这扫把星偷吃。
尤薇揣着五文钱出了门,经过隔壁院子时,迎面走来两个年轻后生。
正是胡方成和同村的胡六儿。
一看见尤薇,胡方成就走不动道,他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个傻笑:“嫂子,出门呢?”
尤薇浅笑着点头,直到她走远了,胡方成才收回依依不舍的视线。
六儿拉着他往萧家走:“快点,我还等着跟萧叔学做弓箭呢。”
听胡方成说萧叔做的弓一次能射三箭,而且毫不费力,这让六儿十分感兴趣。
敲了门,萧牧正等着两人,他一向乐意把自己的手艺传给别人。
院子里早已备好了所需材料。
萧牧认真讲解示范了一番,就让两人亲自动手。
他回灶房喝了口水,回来时听见两人正在闲聊。
六儿调侃道:“方成哥,你真喜欢隔壁赵家那寡妇啊?长得倒是挺标致,咱村里还真没见过比她还好看的人。”
胡方成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你、你懂什么!我又不是因为她好看才喜欢的。”
六儿好奇:“那是为何?”
胡方成细细数来:“她勤劳,又孝顺,能吃苦,脾气又好。”
六儿点了点头:“咱娶媳妇不就是找个人洗衣做饭伺候爹娘嘛,听说当初嫁过来还没来得及圆房,赵哥就去了,还没开苞呢,这么个美人儿,嘿嘿……”
话未说完,六儿只觉得后背一痛,一股大力袭来,他大叫一声,被人狠狠一脚踢趴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胡方成吓得愣在原地,呆呆地看向始作俑者:“萧、萧叔……”
萧牧锐利的鹰眼带着森冷的寒意,轻轻扫过两人,薄唇轻启:“滚!”
“满嘴污秽!我萧某这里不欢迎两位,滚出去!”
“再让我听见你们随意在背后编排他人,休怪我下手无情!”
胡方成脸上闪过愧色,无法辩驳,忙扶起半天都爬不起来的六儿,灰溜溜地走了。
两人离开后,萧牧仍觉得不消气。
一想到那女人背地里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如此议论,他就怒气直冲脑门,心里也堵得慌。
她不该被这样对待。
她值得一个珍惜她、爱护她、善待她的好男人,而不是把余生都蹉跎在赵家。
胸腔里充斥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让他无所适从。
他干脆在院子里劈起了柴,直到一堆树状子全被整成筷子大小的木棍,才让他乱糟糟的心沉静下来。
另一边,尤薇买了半斤五花肉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赵母的侄儿赵骏,正领着他最小的儿子豆豆,跟赵母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