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道杀猪般的尖叫声。
“啊——!杀人啦!杀人啦——!”
那阮坤的夫人,刚刚正在偏屋内换肚兜,听到外面的动静后稍迟了片刻,待她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时,却目睹了人间地狱般的恐怖景象。
她的男人,脑袋上鲜血淋漓,瞪大了双眼,惨死在椅子上,宛如一尊恐怖的雕塑。
而另一人,更是七窍流血,暴毙当场,死状之惨烈,令人不忍直视。
这突如其来的地狱景象,让她如同受惊的小鹿,条件反射般地尖叫起来,随后发了疯一般地向大门口逃去。
“杀人啦!杀人啦!”她的尖叫声撕破了夏日的宁静。
“救命啊!”她哭喊着,绝望在心头蔓延。
然而,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堂屋内射出,衙刀精准无误地刺中了妇人的后心窝。
她低头一看,胸前透出的刀尖正滴着鲜红的血液,身体的力量在迅速流失,她再也喊不出声来。
“为……为什么……杀我……”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呢喃着。
沈风迅速将两把飞刀收入怀中,又用阮坤的衙刀在两人的伤口处搅弄了一番,以掩盖自己的杀人手法。
随后,他快步走到已经死透的妇人身旁,将衙刀从其后背拔了出来。
“你若不乱喊乱叫,我还真不好意思下手呢。”沈风冷笑一声,将衙刀上的残血在妇人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回刀入鞘。
戴上斗笠,向下一拉,身形如同鬼魅般翻入到阮坤的邻居家院内。
隔壁的院子空无一人,而阮坤的家门已经被撞开,十几名街坊邻居听到喊叫声后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眼前的惨烈一幕,无不吓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
“报官!快去报官!”有人喊道。
“阮捕头就是官啊。”有人提醒道。
“快去找韩捕头!”又有人喊道。
沈风在隔壁家的墙角躲了片刻后,扒上墙头看了看巷子无人,瞬间翻出街道,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扬长而去。
连杀三人,沈风的心里不仅没有丝毫的负担,反而有种为自己报了仇、争了一口气的畅快之感。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我若不杀他,就会被他杀了。
如果这是一个选择题的话,那他宁愿选择先下手为强。
沈风穿街过巷,心情格外舒畅。
路过一群玩泥巴的小孩时,他随手将头上的斗笠甩在一个小孩的脑袋上。
“咦?二娃,你头上咋多了个东西?”一个小伙伴好奇地问道。
“好像是欸。”二娃取下斗笠看了看,抓着小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
“什么嘛,是刚刚那人……欸?他怎么不见了?”另一个小伙伴指着远处空荡荡的街道说道。
二娃抚摸着手中的斗笠,紧紧地抱在怀中:“好漂亮的竹帽啊,还是新的呢。我要拿回家去,刚好给爹爹用。”
……
春柳街,南城衙司。
沈风来到衙门口,询问了守门衙役后,径直来到庭院内的一口水井旁。
他打了一盆水把手洗干净后,便大步向议事堂走去。
“砰砰砰!”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康明的声音。
沈风推门而入,只见康明正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右手中捧着一本书正细细观摩。
抬眼看到来人的面貌后,康明将手中的书放在桌案上,摘下老花眼镜说道:“怎么才来衙门啊?这两天忙什么了?”
“大人,属下在家中修炼武技,耽搁了两日。”沈风恭敬地回答道。
康明点了点头,并未过多在意此事。
他说道:“小沈啊,本官昨日刚接到一份州府衙门的文书,你要不要看一下?”
沈风假装疑惑地问道:“既然是州府的文书,想必此事非同寻常。难道是与属下有关的?”
康明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喝了口茶水,随即从桌案上的一木盒内取出一张四方宣纸,递向沈风:“先看看吧。”
沈风上前接过文书,只见上面书写道:【兹南城衙司衙役沈风行为不检,私收贿赂,伤人害命,败坏我黑水城官场风气。
如今上至我州府衙门举发沈风者,多达十五人余。沈风当差时日虽短,但其恶行罄竹难书!
吾身为一州之长,今本知州亲书手令,命南城衙司司主康明革去罪役沈风之职位,暂将其关押牢狱,严刑拷问,追究其贪污、扰民、伤人害命之罪责。
沈风渎职一事,其直属上司韩高义管教不严,罚一年俸禄,以观后效。
南城司主康明,纵容手下贪赃枉法,作为一司之长,竟带头前去勒索良家财物,其罪难恕,罚半年俸银,以儆效尤!】
落款处盖着一个大大的新州府知州玺印,白纸、黑字、红印,作不得假。
沈风看后心中冷笑不已,这朱雀堂的手笔可真够大的啊!
为了对付他一个小小的衙役,竟然真的动用了知州的力量。
“大人,这文书上所言句句诽谤、字字污蔑啊!我才来衙门几日啊?他们竟然给我编织了如此荒谬的莫须有罪名?”沈风愤愤不平地说道。
康明一抚短须,又喝了口茶后说道:“小沈啊,你的人品和能力我都看在眼里。这的确是朱雀堂的手笔啊!但本官也曾据理力争过。
因为此事,昨日我可是亲自跑了一趟内城,却被冯大人奚落了一顿。如今知州大人的府令已下,本官一个小小的衙司司主又能如何选择呢?”
说到此处他叹了口气:“等你坐到我这个位置后,就会明白官大一级压死人哪,唉……”
沈风心中无比愤恨,恨不能立刻将朱雀堂和知州冯平那一帮瘪犊子玩意全部杀了!
他瞬间将知州文书撕成碎片,脸色阴沉如水。
“沈风你……”康明惊讶地看着他。
“难道康大人真要把我抓入牢狱?”沈风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