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停了？”

“咣咣咣！”

郑老头走至那面墙边，捊着胡须注视着扎在墙壁上的铁匕首，一时陷入深思。

......

左手铁钳，右手握锤，砧子上的赤红铁块在一次次激烈的撞击下逐渐有了形状。

三年的打铁生涯，少年双臂肌肉练的虬结如铁，背部宽厚挺拔，每一寸的肌肤都蕴含着力量与坚韧。

铁锤挥舞间带起阵阵风声，铁钳则紧紧夹着赤红的铁块在砧子上灵活翻转。不久，一块赤红的铁块就被锻造成了一把长七寸、宽三寸的薄片菜刀。

待菜刀冷却后，沈风又拿起磨石细细打磨，除去表面的毛刺，直至刀身光滑如镜，反射出耀眼的银芒。

【技能：打铁（入门）】

【进度：23/100】

沈风把玩着手中这把菜刀，眼中满是满意之色。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打铁技艺有了明显的进步。

在漠风锻坊当学徒的这三年里，沈风不仅练就了一身力气，更从郑老头那里学到了不少打铁的技巧。

然而，与浸淫此道几十年的郑老头相比，沈风在技艺与经验上仍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因此，他目前只能独自锻造一些简单的器物，如菜刀、镰刀、铁锹等，而品质更高的大型铁器，自己也只能当下手抡大锤了。

“不错，比上一次快了一些。”郑老头走到砧子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沈风给予了肯定。

沈风放下菜刀，抬头望向郑老头那张黝黑而布满褶皱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师父，我们铺子辛苦一月才赚五两银子，除去一半官税，现在又被姓赵的地痞讹去一两，你真的甘心啊。”

根据前身记忆，在赵峰的例钱未上涨之前，漠风铁坊每月还能余下二两银子，勉强够爷俩过活。

然而，打造铁器毕竟是一项高强度的体力活，不仅需要每日三餐都吃精粮，其中一顿饭还得见肉。

若收支不平衡，就只能吃老本了，早晚得关门大吉。

“呵呵”

郑老头笑了一下，抽出别在腰间的玉嘴铜杆烟袋，又从吊在烟杆上的烟囊中取出一些烟丝撮了撮，放入烟锅后用火镰点燃。

抽了一口烟袋后，郑老头缓缓吐出一团缭绕的烟雾，沟壑般的皱纹间似乎藏着岁月的沧桑。

“娃啊，你还小，等你长大些就会明白，天下的乌鸦都是一个颜色，不然你父母为啥要带你逃难到这黑水城？”

郑老头语重心长，似是在开导自己这个小徒弟，又似是早已看透了这个吃人的世道。

“师父，我指的不是这个。如师父这般手艺都不能安身立命，你年轻时为何没有选择武道呢？”

沈风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这个世界的修武门槛并不算高，只要是身体健康、气血充盈的年轻人皆有可能淬体入武。

郑老头没有回答，又重重抽了一口烟袋，云雾弥漫在铺子内久久不散。

“没错，若想在这世道活的好一些，唯有官道和武道二途，但这与我有啥关系？好好打你的铁吧，等你的技艺到家了，我自会把这漠风锻坊传给你。”

沈风一怔，他知道郑老头不愿提及往事。

但让沈风感到疑惑的是，这郑老头明明会武，为何还要隐藏实力？

为什么他甘愿在这鸟不拉屎的黑水城打一辈子铁，任人欺凌和压榨？

他不愿惹事，他很能隐忍，甚至不惜破财免灾，苟的不像样子。

遥想在三年前，大金铁骑冲破边境长城攻入黑水城，烧杀抢掠，掳走人口。

若非郑老头及时出手，救下奄奄一息的母亲和自己，前身恐怕要成为大金的奴隶了。

沈风曾亲眼见过，两个全副武装的金蛮子被郑老头一刀枭首，没点真本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此一时，彼一时，沈风又怎会甘心走师父的老路？

“我想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