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钧见状连忙先向其施了一礼,随后面容一正,肃声道:“董公何出此言?在下可从未有过要与董公为敌的想法!”
“哼!你与老夫作对的时候,难道还少吗?你敢说昨日突然派人收编赵谟麾下的兵马,不是为了防范老夫吗?”
董卓闻言,想起昨日宫中眼线传来的消息,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须知,这本该是自己嘴边的肥肉,只因这些时日忙于与朝臣间的争斗,动作上稍慢了一点,以至于被崔钧钻了空子,使得这支卫尉麾下的兵马彻底与自己无缘!
崔钧闻言,心中不由一阵苦笑:
“怪不得今日早朝时,自己就觉得董卓的情绪有些不对,原来根子是出在这里,看来不抛出些饵来,只怕想要说服董卓答应此事,只怕比等天还难!”
明白了此间的原因后,崔钧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却不知董公要在下如何做,方能答应让太后和天子安全离开京师?”
“将你麾下的兵马全都交出,老夫保你一个三公之位,如何?”
“呵呵,董公,还是不要再开玩笑了,你也知道这些兵马对我和朝廷意味着什么,大家还是都现实一些为好!”
董卓闻言轻叹了口气。
毕竟,他也明白方才之言不过是一种奢望,遂也不再继续试探,直接将方才自己与李儒在堂室内讨论过的想法说了出来:
“既然州平不愿再拐弯抹角,那老夫就直说了!此番入京以来,老夫总体倒也算得上顺风顺水,可是唯有州平你,始终让老夫难以把控!
经过多日的思考,老夫也想通了,既然老夫没办法完全掌控住你,倒不如选择让你离开!
只要你同意离开京师,哪怕是让你带着部分人马一同离开,那对于老夫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你答应此事,别说是放何氏和那小儿离开,就是其他一些更过分的条件,老夫也能答应下来!”
“这……”
崔钧闻言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虽然他知道在破坏了董卓这么多次的计划之后,董卓一定会恨自己入骨,但却没有想到其竟忌惮自己,到了这样一个地步!
只是眼下自己虽也想离开,但尚还缺少一个正当的理由,毕竟,自己这忠于汉室的人设营造了这么久,要想轻易脱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抛开自己眼下的身份不谈,当前朝廷之所以还能够维持现下的平衡,还不是多亏了自己麾下兵马制衡董卓的结果。
一旦自己率军离开洛阳,只怕董卓立马就会对朝中展开一场血腥的清洗,清除一切敢于与自己作对的对象,而那些被董卓迫害了的家族,恐怕都会将这笔账算在自己的身上。
毕竟,作为整个东汉王朝的都城,天下大半的士族精英都在此汇聚,稍有风吹草动,影响的便是整个天下,一旦董卓对士族屠戮过重,只怕要不了多久,自己的名声就要臭不可言!
而在这个天下即将迈入混乱的当口,崔钧基本可以肯定,只要自己离开了洛阳,哪怕不用面对来自那些朝臣家族的报复,光是董卓自己,就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背弃汉室,贪生怕死的名声,几乎可以毁了自己的将来!
在想清楚这些后,崔钧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断然拒绝道:“虽然董公的条件十分优厚,但请恕我无法答应这个要求!”
见崔钧没有上当,董卓和李儒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失望,还不待其继续劝说,就见崔钧继续接着说道:
“若是董公实在不愿答应天子的那个愿望,在下也不愿强求,只能回去照实向太后复命!至于明日新皇的登基大典是否会出现什么变故,就不是在下所能保证的了!”
“你……”
眼见董卓就要发怒,李儒连忙一把拉住董卓,朝其微微摇了摇头后,转身向着崔钧劝道:
“州平且莫要着急着拒绝,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买卖不成仁义在,即便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将来的事情谁都不好说,又何必要将事情做绝呢?”
“那文优你的意思呢?”
崔钧疑惑地看向李儒,似乎想要知道,其接下来又想要如何说服自己!
却见李儒微微摇了摇道:“我又不是州平肚里的蛔虫,如何知道你内心的想法,只不过是基于人性的思考,对州平的顾虑略有些想法罢了!”
“哦,却不知文优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