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姚齐推开茅房的门,一股味道扑面而来,林静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嘴鼻。姚齐看她的样子,笑道:“农村的茅厕是这样的,不过我昨天刚清洗过,还算干净。”
从门口望进去,却发现原来这里和猪圈是连在一起的,只在茅坑上搭了两块石板,中间露出一个圆洞。姚齐并没有养猪,地面上的石板也很干净,看来的确是刚打扫过。
圆洞两旁垫了两块红砖,应该是为了方便踩上去。林静看了看,对姚齐道:“你先吧!”就关上门。过了一会,里面果然传来小溪流水的声音。
林静站在茅房门口向后面的菜园看去,菜园里种的一些家常小菜,在尽头有一道竹篱笆,竹篱笆后面是一片灌木丛,看来平常很少有人走动,灌木丛很是茂盛。再往后就是山了,隐约看的到一条小路蜿蜒而上,没入了满山的郁郁葱葱之中。
门开了,姚齐走了出来,揭开一旁放在门侧石窠上的木板,又拿起墙上挂着的半片葫芦,从石窠里舀了一瓢水,边洗手边说:“林警官,去吧!”
林静走了进去。
门一关,姚齐便抬起头,有些紧张地盯着菜地后的灌木丛,只见某处微微动了一下,灌木丛立刻像是被风吹动了一般,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姚齐对着那个方向轻轻地摇了摇头。
门忽然打开了,林静从裤包里摸出枪,快步走到菜地尽头,双手持枪对着刚才姚齐看向的方向叫道:“出来,我看到你了。”
姚齐急忙跟了上去,对林静道:“林警官,你看到什么了?”
灌木丛里缓缓站起一个光头大汉,他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和树叶,平静地看着林静。
林静微微一笑,道:“阮文勇?”大汉道:“警官,我没有杀人。”林静却没有回答他,只盯着他,嘴里大声喊道:“马成功。”
就在这时,姚齐忽然伸手按住了林静的手臂,使劲将她拿枪的手往下压,同时转头对光头大汉低声道:“陈旭东,快逃。”
陈旭东一愣,有些感激地看了姚齐一眼,转身便钻进了灌木丛。
“姚齐,你干什么?”林静大怒道,她右手还裹着纱布,姚齐的手劲又实在太大,一时竟然挣脱不了姚齐。
到了后院的马成功三人,却看见姚齐那庞大的身躯将林静压在身下,双腿夹住了林静的腰,双手还死命地抓住林静的双手,那动作竟然和无限制格斗里的十字固有几分相似,让林静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齐齐,你干什么?”姚广大惊失色,急忙过去拉姚齐。林静大喊道:“马成功,阮文勇往山上跑了。”
马成功抬头看了看远处还在摇动的灌木丛,说了声林静你别跟来,便直接越过竹篱笆追了过去。刘思远怔了怔,摸出手机,边拨号边跟了上去。
姚广好容易拉开了姚齐,但其实是姚齐自己放开的林静站起身,气急败坏地对姚齐吼道:“姚齐,你这是在犯罪。”
姚广赶紧站在姚齐身前,嘴里一叠声地说着对不起林警官。姚齐却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只用两只手抓着衣角,活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站在老师面前。
林静正要追上去,却听前院有人叫道:“马成功,马成功。”听声音有点熟悉,她赶紧收起枪走了出去,果然看到李奇峰和杜元祥正站在院子里。李奇峰正想问马成功在哪儿,林静却对他道:“那个阮文勇刚刚从后院跑上山了,马成功和刘思远去追了。”
李奇峰一听,立马往后院跑去,杜元祥愣了愣,紧接着从包里抽出枪,将包向一边一甩,也跟了上去。
姚广拉着姚齐走到前院,耷拉着脑袋说林警官,齐齐不了解情况......
林静却没好气地道:“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别动。”说着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气呼呼地盯着姚齐。
姚齐这时候抬起头,眼里却噙满泪水,只道:“林警官,他是陈旭东,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阮文勇。”
林静呆滞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傻姑娘。”
这边马成功沿着山路一直向前追去,边走边侧头看着一侧山坡上的树林。林子里一阵树影摇动,隐约看的到一个人影在树影之间穿梭,速度之快,便好像是在人猿泰山在山林之间飞驰一般。
憋着一口气追赶了半天,眼见着要坚持不住,却见林中忽然静了下来。
马成功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口气,又摸出烟来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对着山坡下道:“阮文勇,累了吧?你跑什么啊?你是缅甸人,有外交豁免权的。”
背对着山坡上的马成功,靠在一棵大树后的阮文勇双手撑在腿上,喘着粗气,对马成功的话充耳不闻。马成功走的是虽然是蜿蜒曲折的山路,但好歹是路。阮文勇是在树林里穿梭,耗费的体力远比马成功要大的多。
休息了几分钟,阮文勇才道:“我是缅甸人不假,但你们说我杀人了,杀人在中国是没有豁免权的。”
马成功笑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个阮文勇不但一口木马话,对中国法律还门清。当即哂笑道:“什么叫我们说你杀人了。阮文勇,你他妈把护照和杀人凶器都放在老爷庙,你用来杀人的弩箭上面有毒你不知道啊?”
阮文勇却道:“我用的弩箭上是没毒的。我回去学校收拾东西的时候,弩箭上就有毒了,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