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都怪我啊!”刘金强一看见宁惜,早已哭肿的眼睛再次涌出眼泪。
云雀在他身边,深深拧眉,神色担忧地望着宁惜。
宁惜扫过他们一眼,看向男人,“你不是想让我来吗?现在我来了,你可以放开他们了吧?”
男人阴恻恻地笑着摇头,“那当然是……不行的啦。
“虽然他们一个受伤,一个年纪小,但他们毕竟是男人,还是绑着比较安全。”
于是宁惜开门见山道:“你费这么大劲把我叫过来肯定有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对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去隔壁聊。”
临走前,宁惜看向刘金强和云雀说:“你们不要担心,我没事。
“云雀,好好照顾刘叔。”
云雀点头。
宁惜走了,刘金强在身后凄惨地喊着她的名字。
房门关闭,云雀安慰刘金强。
但其实他对宁惜的关心担忧一点儿都不比刘金强少。
他看了看指尖的伤口,心中暗自计算时间。
用不了多久,他的人应该就会赶到。
宁惜不会有事的。
宁惜绝不能有事。
·
宁惜跟着男人来到隔壁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拉上窗帘,也没有血腥味,阳光洒进来,显得没那么阴暗。
“坐。”男人甚至还礼节性地说了一句。
宁惜沉默坐下。
“你别太紧张,我真的只是想问你点事。”男人说,“要是你能配合我,我问完,你答完,我就会放你们一起走。
“但如果你不能配合我,那我就只能使用点非法的手段让你张口。
“哦,包括但不限于刚才你看见的情况,比刘金强更严重也是有可能的哦。
“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这张脸这么完美,你也不想毁容吧?”
男人循循善诱,试图通过语言率先击垮宁惜的心理防线。
“在你问我问题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宁惜镇定自若道。
男人很惊讶她的冷静,觉得好玩又好笑。
男人:“什么问题?”
“你是谁派来的?”宁惜没有让男人说答案,而是自己给出选项,“是霍言烈,还是顾夜霖?”
男人沉默几秒,突然笑出声。
“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现在你是砧板上的鱼,你才是应该事无巨细回答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了?”
宁惜没再多言,因为她已经知道答案。
她又不是傻子,问出这种问题,对方当然不可能告诉她答案。
但她要的不是男人嘴巴上说出的答案,而是眼睛。
当她说出霍言烈和顾夜霖的名字时,她都紧盯着男人的眼神。
宁惜吃过洗髓丹和培元丹,在她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她可以轻易看见男人瞳孔的变化。
他明显对这两个名字都有反应。
所以他和霍言烈、顾夜霖都有关系。
这样一来,宁惜几乎瞬间就可以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无非又是霍言烈和顾夜霖搭上线,顾夜霖因为阵法的事情想对她下手,霍言烈狗腿子般推荐了人。
这种套路和流程又不是第一次,上次因为文心如的事,霍言烈不也同样出了这一招吗?
男人说:“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我拷问刘金强那么久,他似乎真不知道。
“所以阵法的事情和你有关,只要你说出你是怎么破的阵法,要怎么复原,我就立刻放你们走。”
宁惜点头,干脆利落地承认道:“确实是我破的阵法。”
但没等男人高兴两秒,她就又说:“这件事非常重要,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必须亲眼见到顾夜霖,我只能告诉他一个人。”
男人惊讶宁惜是怎么知道他跟顾夜霖有关,但看见宁惜那笃定的眼神,觉得狡辩也没意思。
“你等等。”他出去打电话。
这回是真的打电话,对面的人正是顾夜霖。
宁惜没有刻意去听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只听见男人的话。
其他都不重要。
只有一句话,特别重要。
“您放心,刘金强的伤口我都简单处理过,我知道他就算要死也不会是今天,所以控制了,不会像上次在海市那样。”
‘上次在海市’?
这几个字让宁惜十分敏感,她不由得联想到周正天别墅那晚遭遇灭门的事。
再想到刘金强脑袋上那两个狰狞恐怖的血洞,手法确实很残忍。
难不成这个男人,就是那晚杀害周正天妻女的刽子手?
想到这点,宁惜的心就忍不住怦怦跳。
她压抑住汹涌的情绪。
男人回来后告诉她:“顾少拒绝了,他不可能过来,但是他可以跟你视频通话。”
宁惜的态度很坚决,“不行,我必须亲眼见到他。
“不然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不可能说出有关阵法的事。
“他以为网络就很安全吗?
“这件事太重要,我只能跟他现实待在一起,我只能告诉他一个人。”
通话其实一直都没断,男人重新拿起手机。
这回离得近,就算宁惜不刻意听,也能被动听到手机那头顾夜霖发出的声音。
“行,我过来。”
顾夜霖本来就在附近,没几分钟就来到房子里。
男人退出去,顺手带上门。
顾夜霖气色看起来不太好,黑眼圈也很重。
身上还沾染些许酒气,一看就是宿醉未消。
“我来了,快说阵法是怎么破的!”他没好气道。
宁惜没急着回答他,而是淡定地坐下来,另起一个话题:“顾少一直以来玩得都很花,这本来是你自己的事。
“但你为什么要用那么肮脏龌龊的手段,害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花季少女?”
顾夜霖的脑子一时之间没有转过来,皱眉问:“你在说什么?”
宁惜的笑容没有任何温度,眸光凛冽,“我在说新生美容整形医院的事。
“顾少该不会以为,新生私底下做的那些恶心勾当,没有任何人会发现吧?”
顾夜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怎么扯到新生?
“我过来是为了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吗?我要知道阵法的事!”
宁惜耸了耸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我说了阵法的事情以后我就没有价值,我还能活吗?
“我只是想在临死之前,知道我好奇的事件真相,只是想死个明白而已。”
顾夜霖看着宁惜,突然笑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又这么聪明,要不是牵扯到阵法这种事,我还真舍不得让你死,只想让你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