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州城外!
金军军营中。
金兀术端坐在主位之上,此刻他缄默不语。
他的部下此刻正如同训诫晚辈一般,斥责着伪齐的将领。
“哼!一群废物,一座小小的寿州城,一群残兵败将,十几天了你们都未能攻克。”
被责骂的伪齐将领心中满是愤懑不平。
明明最初的几日他们已有机会拿下寿州城,要不是你们要求暂缓攻势。
企图以寿州城为诱饵,围点打援歼灭救援兵马。
如今却又怪罪他们没有拿下寿州城。
简直岂有此理,实在是岂有此理。
此前靠着烧杀抢掠积攒起来的士气,现今几乎消磨殆尽。
如今粮草辎重也已匮乏,十几万人攻打了十几天,愣是没能拿下小小的寿州城。
伪齐的武将们虽满心愤怒,却也敢怒而不敢言。
谁让他们不过是金国的傀儡。
倘若胆敢反驳一句,眼前的金人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斩杀。
“明日,我再给你们一天时间,若拿不下寿州城,后果你们自知。”
刘麟等人强压下手下人的不满,向金军保证道。
如今他们与金军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金军提前出击,协助他们对抗宋朝,他们的作战目标方能达成。
要是金军撤离,仅靠他们想要对付宋朝,那纯粹是自寻死路。
当然,当下最让他们感到难以置信的,还是寿州城内淮西军的实力。
向来只会逃窜的淮西军,这一回硬是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不知情的还以为城内的守军是岳家军。
而且他们明明多次攻上城墙,可每一次都被宋军击退。
无论怎样进攻,就是无法攻陷寿州城。
“一天时间,一天后我希望你们已站在寿州城上,否则军法论处!”
“是!”
刘麟黑着脸离开了金军营帐。
金将看着刘麟等人离去,对金兀术毕恭毕敬道。
“将军,这些宋人太过孱弱,一座小小的寿州城,他们耗费了如此多的时间都未能攻克。”
金兀术未发一言,宋朝如此,金国又何尝不是呢?
现今皇权更迭,金国的老将或死或老。
所以年轻的金兀术一下子成为了金军的主将。
“寿州城的守军将领叫什么?”
“回将军,叫郦琼!
乃是老将刘世光的得力助手,按理说淮西的实力应当与伪齐相差无几。”
“郦琼?既然如此,你也率领五千金军前往,找准时机攻城。
不能再拖延了,时间对我们不利。”
“遵命!”
郦琼这个名字金兀术也曾听闻。
只是相较于他想要应对的敌人岳飞、韩世忠等人,算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
然而让他未曾料到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生生阻挡了十万大军十余日。
而且若不将寿州城这条后撤的道路掌控在自己手中,金兀术也不敢贸然深入宋朝腹地。
毕竟寿州城可是他们后撤的唯一通道。
现今金国掌权的是主和派之人,金兀术能够出动五万人已达极限。
淮西军没有援军,金兀术同样没有援军。
.....
寿州城内。
战斗过后,城内一片狼藉不堪。
白日里还奋勇作战的将士们,此刻正无助地蜷缩在城墙上。
犹如受伤的狼,默默地舔舐着自身的伤口。
整座城池如今已化作一片废墟,火炮这类利器也已消耗殆尽。
满脸血迹的郦琼立于城头,死死盯着城外。
若是往昔,定会有士兵上前问候,可如今所有人都有气无力地躺着,仰视着自家主将。
“将军,炮弹已用尽,弓箭也所剩无几。”
一名副将向郦琼回禀道。
十几天的坚守,武器几乎消耗一空。
淮西军如今手中的刀剑,历经十多天的拼杀已有些卷刃。
“我们还剩多少人?”
郦琼淡淡地问道。
“除去重伤的将士,我们还有七千人可战,其中四千人受了轻伤。”
副将叹息道。
“七千人,两万人仅剩下七千了。”
郦琼喃喃自语,他已近乎麻木不仁。
这些天淮西将士接连倒在他们面前,淮西军牺牲的实在太多。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他眼前逐一倒下。
“这座破城要守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