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乃岳飞之故乡。
岳飞恭恭敬敬地跪在母亲墓前,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墓上的杂草。
十天之前,他毅然辞官离去,将军队指挥之权交还于赵构。
此刻的岳飞,面容稍显疲态,或许他真的是疲倦至极了。
他现年三十有四,这本应是一名武将的黄金年岁。
此时的岳飞,刚刚褪去冲动的青涩,仍留存着武将巅峰的体力与智谋,恰是一名武将建功立业的绝佳年岁。
然而,一位处于巅峰的武将在沙场凯旋,却在政治的争斗中一败涂地。自己在前方浴血奋战,可后方却被自己的同袍死死牵制。
皇帝的反复无常、无所作为,令岳飞的热血渐凉,文官的中伤诋毁更是让他深陷绝望。
南宋朝廷,君臣大多贪生怕死,不思进取,只图安逸享乐。
如此的朝廷,这般的国家,岳飞根本看不到半分希望,他首次感到了无尽的疲惫。
岳飞望着眼前母亲的墓碑,暗忖,或许这般也好,自己就留在庐州陪伴母亲,母亲在世时自己尽孝不够,如今也该好好为母亲守孝了。
只是岳飞背上“精忠报国”那四字,此刻却隐隐作痛。
可母亲如今“精忠报国”之诺在当下竟然是错的,岳飞一时间茫然无措,不知该何去何从。
留在老家为母守孝,可这“精忠报国”之诺又当如何践行。
但若返回朝廷,皇帝和朝中大臣皆在拖自己后腿。
岳家军刚刚出兵,后勤便跟不上,作战事倍功半。
北伐真的有成功的希望吗?
岳飞不停地叩问自己。
迎回二帝,收复旧都终究只是一种奢望吗?
就在岳飞深感绝望之时,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岳太尉,岳太尉。”
“陛下有旨,召太尉速速回京。”
此刻的岳飞仍在劝诫自己,宋朝自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之后,历代皇帝皆重文轻武。
皇帝能让自己这个武将担任武将之首的太尉,已属不易,自己又何必奢求更多?
岳飞心中宽慰自己,相较于岳飞的能征善战,他对国家的忠诚远超宋朝所有官员。
现今宋朝的官员多数假公济私,以岳飞的能力想要融入他们并非难事,可岳飞不愿,“精忠报国”之诺怎能忘却。
“驾!”
岳飞上马,回头望了一眼母亲的墓碑,而后毫不犹豫地奔向建康。
母亲的教诲让他无法在国家危难之际,留在此地做一个闲人。
报效赵宋,为了皇帝朝廷,更是为了千千万万的汉家子弟。
......
建康,皇宫内。
刘禅望着眼前三十多岁的男子,试探着问道。
“相父?”
“嗯!陛下在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岳飞,满心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
刘禅有些失落,终究是自己想多了,此人并非相父,穿越而来的仅有自己一人罢了。
别无他因,岳飞呈上的《乞出师札》太像相父的《出师表》了,而岳飞给他的感觉与诸葛亮极为相似。
同样的夙夜操劳,同样的殚精竭虑,同样的渴望北伐。
稍作停顿,刘禅站起身来,亲手扶起岳飞,直截了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