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失败了，是不是族人们就不会经历这一切？

1021这样问自己。

接下来的三天，1021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总是在假设，没有他的成功，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鲛人承受这些？

悲伤的情绪一直裹挟着1021，比昂也一直没回来。

1021心情更加低落了，这三天他只能听见这间实验室外面的脚步声，除此之外感受不到别的任何动静。

最后，1021终于下定决心，他不能继续这样活着，他的存活只会给鲛人种族带来更大的灾难……

1021抬头看向水箱顶部，他该怎么做呢？

透过水箱，能够看见这间实验室的桌子上摆着各种器具，或许他能用这些东西来达成他的目的？

1021甩着尾巴，慢慢往上游，等他到了顶部，他就变成人形，这几天的学习，他已经会走路了。

手已经摸到水箱的边缘，1021正要出来时，门开了。

1021的手飞快缩了回来，看向门口。

是比昂！

只是他的打扮，与平常很不一样……

一身纯白色的连体服，口罩和手套都戴得齐整。

“1021，你上来，我有话给你说。”比昂取下口罩和手套，说道。

1021下降的动作停住了，慢慢往上游。

“你想离开这里吗？”比昂直接问道，语气中带了一丝果决和笃定。

1021有些懵，什么意思？

“带你离开这里，换一个地方生活，不用再承受痛苦，不用再参加实验，愿意吗？”比昂耐心道。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征求她的意见，问他可不可以，仿佛他下一秒说不可以，这件事就能拒绝一般。

在实验室的十几年里，1021唯一学会了的就是服从，没有原则的服从，他没有反抗、拒绝的权利。

“可……可、可以吗？”1021问得小心翼翼。

比昂心更酸了，笑着鼓励道：“当然！”

“你有这个权利。”

或许是比昂的笑容带给1021莫大的鼓励，或许是比昂的声音给予他力量，又或许前段时间的相处使他愿意相信。

1021点了点头，坚定的说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我想要离开这里。”

比昂笑着揉了揉1021的头，“好！”

“我带你离开。”

比昂已经想好他带1021离开的具体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待后日。

后日，联盟的二把手安先生会亲临实验基地，前来视察A型实验水箱和M型实验水箱。

这俩实验水箱又将有五名鲛人即将实验成功，只差最后一步。

而安克斯先生的到来，正是为了鼓励研究员们。

比昂则准备趁大家都前往A型和M型水箱时，将1021带出来。

按照整个实验室的布局，安克斯应该会先来这儿一眼1021，之后会顺着走廊依次视察。

这座实验室，他的老师凯瑞是主要负责人，但有不少人不服，安克斯前来视察，大家都想要露露脸，这是最好的时机。

比昂将自己的计划简单的给1021说了说，叮嘱他后日配合表演。

1021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计划当天，果不出比昂所料，安克斯先来了这里。

凯瑞热情的向安克斯介绍，“安先生，这是1021，咱们第一只实验品。”

安克斯十分满意，看向1021的眼神多了丝热烈，只是这只鲛人长得差了些，若是相貌再出色些，当成礼物送给统帅大人，大人一定高兴。

“1021，变人形！”凯瑞发布命令。

比昂站在稍稍靠后的位置，不是他不愿意靠前，而是被挤到了后面的位置。

“哇——”

随着1021的变形成功，实验室里响起一阵欢呼声和鼓掌的声音。

比昂在人群中，看着1021，眼里满是鼓励。

十分钟后，一群人乌泱泱的离开。

“1021，快出来。”比昂伸手1021抱了出来。

在白星，比起鲛人的模样，人形更加方便。

比昂给1021穿上同款实验人员的衣服，在水箱中放了一个鲛人模型。

“快走。”比昂牵着1021往外走着。

1021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踏出实验室，他的心里正极速跳动着。

十分钟后，比昂带着1021顺利离开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