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清回头看是史淮兵,他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人僵住了,沈毅清紧握江绾禾的手,看了一眼史淮兵旁边的女人,“来看电影?”
“是啊,沈哥,说起来那天冒犯了小嫂子还没道个歉呢,”史淮兵弯下腰,和江绾禾对视,“那天我喝多了酒,小嫂子可千万别生气,原谅我这一回。”
江绾禾看到了他眼角处的一个明显的伤疤,沈毅清上前一步挡在前面,“你道歉是你的事,原不原谅是我们的事,没什么事走了。”
沈毅清带着江绾禾离开了电影院,“别怕,他没跟上来。”
江绾禾趴在沈毅清的怀里平稳着自己的情绪,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她依旧会被那些记忆压的透不过气,“其实我那天反击的时候,废旧的铁器划伤了他的眼角,差一点儿我就会伤了他的眼睛,所以他一直想要报复我。”
那天史淮兵眼角处伤口汩汩出血,他慌张的捂住自己的眼睛,血水进了他的眼睛,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血,他当时只觉得一只眼睛换两条人命,他不亏。
那个伤口和他的眼睛只相差了一厘米,那天救护车拉走了三个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血。
史淮兵醒了过后是想报复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史正国一直压着他,让这件事别再发酵了,贺家和史家就算不和也不能为敌,史淮兵虽嘴上说不再查了,但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摸索,却毫无头绪。
史淮兵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年差点让他破相的的人。
史淮兵看了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揽过一旁的女人,看了一眼又觉得烦躁,这女人比起沈毅清身边那个可差太多了,“你自己看吧,我有事。”
那女人哪里还敢看电影,她小跑着跟上,“史总,您等等我。”
史淮兵瞪了她一眼,“滚!”
他现在满肚子的火,在生意上吃瘪,贺景明又收拾不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多管闲事的姑娘到现在也查不到。
贺景明在江绾禾的作品前驻足了很久,他看不懂作品,也看不懂她,最后他一个人又走出了作品展,找人询问展出的作品能不能高价收购,工作人员回答说看作者本人意愿。
他把电话打回去说不买了,他发现他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他竟然会对自己如此厌恶的一个人产生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情愫。
贺景明实在想不通,他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江绾禾漂亮,他甚至觉得她的脸让他感觉到厌烦。
江绾禾因为要拍摄纪录片,京博那边手头上的工作和别人交接了一下,专心在剧组候着,时不时的和这些老教授学一学记忆,这些老家伙们对她也很有耐心,因为江绾禾实在是天赋极高,他们对天赋好又肯努力的孩子是很赏识的。
沈毅清买了许多茶点,过来探班。
今天拍摄的是外景,前阵子京北连着下了几天雪,路边堆满了积雪,这几日气温回暖,积雪慢慢融化,但感觉上去确是比下雪那几天还要冷。
沈毅清避开脚下的泥泞,到了这院里的取景之处,把带来的文玩茶点一一送出去。
沈毅清走过圆拱门,看见孔樟胜老爷子正在手心里和江绾禾比划些什么,沈毅清走过去恭敬的喊了一声:“师父,许奶奶。”
孔樟胜停了手里的动作看他,“臭小子,好一阵子没见你了。”
孔樟胜是沈毅清的书法师父,小时候沈毅清总是坐不住,就被沈从深送去了学书法,结果沈毅清没学几节课就喜欢上了,孔老爷子也很喜欢他,沈毅清是他那里年纪最小的徒弟。
他小时候脚下踩着个小板凳,在案台前一站一上午,而旁边跟着一起来的小姑娘卢婠就没那么听话。
后来有一回,沈毅清不喜欢写小楷,到处乱跑,还老头养的乌龟藏了起来,老头到处找不到,心疼坏了,那天老头拿着戒尺狠狠的打了沈毅清的手心,他哭着回了家,说再也不学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