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了,努力的让声音维持在一个平静的点。在听到了我的道歉和问询之后,女孩很明显的平静了下来,但是她脸上和动作之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对于我的敬畏还是依旧明显的存在。
“村里的大家都很谢谢你杀死了那头野兽,我们想要感谢你........我们希望你可以去参加一下我们的宴会。”
哦,这样啊。
或许应该说又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自己的同意。但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女孩并没有选择从我的帐篷里面离开,去向着自己在村子里面的同伴告知我答应了他们请求的消息,反而是伫立在原地,用自己的双手握着衣角,咬着嘴唇,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将一些事情告诉我。
“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再一次的开口问询,同时眉头微蹙,并且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后辈们一直都在追逐着我,亦或者说和我一样的人。我并不怪罪他们,因为当年的真相在如今早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对于大部分的暗黑天使们来讲,我这样的“堕天使”只是战团历史上的污点,是需要杀死的存在。而且在现在这个年代里面,很多当初的“堕天使”也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堕天使。
但是这不代表我会选择引颈受戮,我还有着自己的使命,有着自己的目标。
“大人。”
女孩的目光躲闪,她看起来真的很担心接下来说出的话对于我可能会造成的后果。我摇了摇头,随意散落的白发被随手拿起的一根绳子绑成了干净利落的单马尾。
“但说无妨,不要让话语憋在自己的心上,那才是会真正的带来不幸的行为。”
女孩咬了咬牙,细微的动作落入到了我的眼中。她上前几步,虽然这个距离不管多小的声音对于我的听力器官来讲都是无所谓的,并且我相信她可以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她还是这样做了,用一副告密者的姿态小心翼翼的对着我说话。
“大人,你快走吧,那个宴会有问题。”
问题。
我叹气,或许那些后辈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潜入到了村庄之中。她们有多少人?控制了多少的村民?有没有一丝一毫的交流的可能性?还是说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会将那些村民全部杀死?
她们是不是现在就在门口,等着我的出现然后将我给直接拿下带回到修道院之中审讯?
“她们有跟着你吗?是不是人很多?”
女孩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让我内心变得有些困惑。
“没有她们,是她。”
一个人,呵呵。
我被逗笑了,毫无疑问的这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我感觉的最好笑的是一件事情。我不认为后辈们会选择独自一人来面对我,哪怕我的动力甲锈迹斑斑,就连手上的爆弹枪也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任何的一发弹药,所倚仗的只有那把仍在不断的运作的动力剑,也不是会让她们掉以轻心的对手。
那么,就是那些家伙了,真正的堕天使,被我驱赶了以后仍旧不死心的家伙。
“带我去看看。”
我对着女孩开口,打算解决掉这件事情以后就换一个地方继续生活。但是女孩没有听我的命令,反而是一反常态的拉住了我,摇了摇头。
“大人,那个人.........和你不一样,她比你要高的多,而且也老的多。”
我停下来了自己的脚步,内心之中顿时翻涌起来了浪潮。我咽了咽口水,一个不可能的想法突兀的出现。
“她的头发,是金色的吗?”
“不,是白色的。”
“眼睛呢?眼睛是不是和你一样的碧绿色?”
“你为什么不会自己来看呢?”
第三个声音,我激活了自己的动力剑。蓝色的光芒和闪电一起在剑身上跳动,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帐篷的帷幕外的另一个身影,出现的无声无息,并且有着一种让人无比熟悉的呼吸节奏。
“你是谁?”
我问到,同时开始暗自的思索答案。
没有回答,帷幕却被一个熟悉的手甲所掀开。我迈开自己的步子,动力剑在空气之中迅速的流动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我的剑刃对准的是对方的脖颈,只要可以成功的落下,那么就可以勾勒出来一道由鲜血绘制的线。
但是我的剑被阻挡住了。
阻挡住它的是一面盾牌,而它的使用者则是一位看起来白发苍苍的妇人。她将自己的脸隐藏在兜帽下,仅仅只是稍微的用力就将我的剑给彻底的卸下。她俯瞰着我,莫名的,我想起来了很多年前在卡利班的一天。
“你很老了。”
她开口,说出来了和我面对面后的第一句话。
“你也一样。”
我回复到,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不是外貌上的,而是那份储存在了碧绿色眸子之中的感情的变化。
“好久不见,我的孩子。”
“好久不见,母亲。”
我跪倒在地,内心却是又一次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