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国破生民命堪忧,兵败降俘泪难收。
白刃出鞘良知灭,赤血洒地道义休。
枯骨堆山冤鬼泣,腥风盈野世人愁。
更劝此后为将者,凶残暴虐天不留。
屠睢率领着秦军,向着瓯骆地区一路狂奔,至一处峡谷处,屠睢突然示意停下。阵阵阴风吹来,赵佗不安得望着屠睢,屠睢楞楞地站在战车上,手握剑把止不住地颤抖。
嬴信不解又害怕屠睢的暴脾气,于是问赵佗道:“赵将军,屠将军为何下令停下?”
赵佗正欲张口回答嬴信,被屠睢的一声“前进”打断,全军继续前行。
正行到峡谷中间的位置,峡谷上方响起了屠睢此刻最不愿意听到声音。埋伏在峡谷上方的越军彼此传信儿,不断推下大石块,砸到秦军士卒的身上。
“快撤!”屠睢下令道。
秦军后撤,却发现回头的路也被石块堵死,秦军被牢牢困在峡谷之中。此时空中有数不清的毒蛇与蝎子从天而降,攻击蛰咬着秦军,秦军大乱,倒地的士卒死相凄惨。越军不时从峡谷上方与前后发射箭镞,秦军哀哭悲号,死伤无数。
直至深夜,越军才渐渐收兵。秦军燃起火把,清理地面上大部分的毒物与清点伤亡后,搭建营帐。营帐内,屠睢、赵佗、嬴信三人皆低着头,沉默许久。
屠睢道:“赵佗,死伤如何?”
赵佗道:“今日一战,死伤……三万。”
屠睢手锤桌案,朝着赵佗怒吼道:“我问的是从咸阳出发至今,死伤如何!”
赵佗道麻木地回道:“入越首战,折损两万;攻下闽、粤之地,折损四万;今日折损三万。而今可用士卒已不足一万。”
屠睢涨红了脸,羞愧地垂下头。
嬴信道:“屠将军,撤兵吧。”
屠睢仰面长息一声,道:“传命……”
“报——”一名秦卒冲进营帐。“禀将军,大事不好,外头起雾了!”
嬴信道:“起雾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秦卒道:“此雾非同寻常,外头已有不少将士忽然倒地不起了。”
三人惊恐走出帐外,见有一大半的将士瘫倒在地。
“将军……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一名倒地的秦卒抓住屠睢的小腿。
赵佗道:“将军,此乃南国瘴气,曾听王翦将军说起过。此前秦军南下灭楚国时,不少士卒便是死于瘴气。”
屠睢道:“可有破解之法?”
赵佗道:“未染瘴气的将士不可出离营帐,以待瘴气散去;已染瘴气的将士……恐怕……”
“将军……救救我……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在……等我回去……救救我……”倒地秦卒一直抓着屠睢的裤腿抖动着,面部紫青,嘴里流出黑血,神情异常痛苦。
屠睢盘腿坐地上,让那秦卒背靠自己怀里。屠睢举起右手,赵佗会意,递给屠睢一把短剑。
“小兄弟,今晚你就可以回家了。”屠睢含泪,将短剑刺入那秦卒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