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时，基里安大公怒目圆睁，双眼如同钻心的毒蛇般看向汤姆克恩。

汤姆克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他的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青筋浮现，却还是说出了连他自己都感觉绝望的话。

“先……生，汤姆……是谁啊？”

“哼。”基里安大公没说话，只是一声鼻音，嘲笑就如同用无数柄刀穿刺汤姆克恩的心脏般展现的淋漓尽致。

“扒掉你脸上这层皮，我也能找到你。”基里安大公看向阳光下房屋的一角。

灰尘在空中荡漾，单身男人的房间通常不会特别干净，堆放的衣物就像是被扔在战场上的尸体。

“要我扒掉你这张脸吗？”基里安大公又一次扭过头，看向汤姆克恩的脸。

基里安大公每扭一次头，汤姆克恩的心脏就痉挛一次，此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汗已经沁湿了他的床褥。

……

“迈锐斯.阿尔伯特死了？”莫斯利安皱着眉头念叨着。

“嗯。”凯恩大公的桌子上放着儿子想要调查的一切。

从莫斯利安被偷袭，到张川海死亡。

从马库特到基里安大公。

马库特死了，昨晚他的独子也死了。

“迈锐斯死之前被我们的人看到他在格比莱恩餐厅拦住了一个身型酷似基里安的人。”凯恩大公说道。

“然后他就死了。”

“然后他就死了。”凯恩大公重复道。

……

“马库特死，你怕什么？”基里安看着眼前的老朋友，即使整张脸被撕掉，他也只是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大公！大人！”汤姆克恩终究还是向那股令人难以承受的压力投降了，鼻涕一把，泪一把。“马库特死了啊！”

基里安面无表情地斜着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汤姆克恩眼泪汪汪地看向了周围，那些曾经和自己共事的同事们。

那些……直属于基里安大公的……同事们。

“那是未来的大公啊！大人！”汤姆克恩哭得愈发厉害了，抽噎声让他几乎无法讲话。

哭了一阵子后，汤姆克恩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艰难地又看了一圈周围的同事们，却是一声止不住的哀嚎，眼泪又一次地决堤了。

“长……长湾区，全被杀了啊！大……大人！！”

汤姆克恩的嘴唇颤抖着，哭着，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基里安突然想明白了汤姆克恩在怕什么。

……

“迈锐斯死后，基里安大公在哪？”莫斯利安问。“如果阿尔伯特一家真的是我猜测的那样，基里安大公会不会是正在清除当时的知情人士？”

这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即使是身在王都的大公，即使是掌管执行部的大公，凯恩大公也无法找到一个想要隐藏自己踪迹的大公。

更何况那个大公在世界先生面前，可谓是权势滔天。

……

“你不跑就好了。”基里安面色复杂地叹息道：“你有让任何人变成任何人的能力，用在自己身上，谁能抓得住你？”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找到你吗？”

“马库特的儿子，把你当成礼物送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