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给村里的老人买的保险有些特别,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给我大力推荐了一款他们公司新推出的综合保险,其中就包含了意外死亡险,而且赔偿金高达几十万。
这一刻,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妈的,我给这些老人买的保险可能被人利用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
徐三婶子火化的骨灰就这么大咧咧的放在家里,徐铁军连给他妈下葬都不着急,每天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在石溪村和永安县里两头跑,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
看来,意外死亡的赔偿金不是那么好拿的。
没两天过后,有一天傍晚天刚擦黑的时候,徐铁军敲响了我家的门。
他一进屋就开门见山地说:“高志明,保险公司明天要派人来村里核实我妈的死因,你能不能帮我应付过去?”
“你妈到底怎么死的?”我直勾勾地盯着徐铁军。
徐铁军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妈她腿脚一直不好,下田干活的时候摔了一跤,头恰好磕在铁锹上了,我让她去医院她不去,心疼钱,说躺一会儿就好了,谁能想到颅内出血,人就这么没了。”
“你他妈跟我放屁呢?”
我直接戳破他的谎言,“半年前我才刚给你妈投的保险,看病有保险公司报销,她咋可能因为心疼钱不去医院?”
徐铁军脸色一慌,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用威胁的语气说:“保险公司的人明天就到,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我真他妈想抽他两嘴巴子,“你他妈的算哪根葱啊,凭什么叫我帮你?”
徐铁军双手抱胸盯着我,看起来有恃无恐:“不帮是吧?行,那我就把你带着村里人骗保的事儿捅出去,到时候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冷哼一声,心想这孙子哪借的胆儿,还敢来威胁我,看来不治治他,他真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见我不吭声,徐铁军朝我“嘿嘿”笑了一声说:“怕了吧?怕就识相点,帮我一把,对咱们都好。”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几乎是同时,一个报复的计划在我心里渐渐成型。
我顺势说:“行啊,那我这次就帮你一把。那骗保的事情你也别拿出去说,对大家都不好。”
“你早明白不就好了吗?还闹这事儿。”徐铁军拍拍我的肩膀,牙花子都乐出来了:“这才是好兄弟嘛,我小时候还吃过你家鸡蛋呢。放心吧,等我拿到了保险金,到时候请你吃大鸡腿。”
说完徐铁军乐呵呵地就离开了,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脏兮兮的脚印。
等徐铁军走远后,一直待在卧室的红姐推门走出来,她的表情又气又无奈:“真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啊,我们帮了他那么多,他居然还有脸来威胁咱们。”
我说:“无所谓,上一个敢威胁咱们的,坟头草都已经两米高了。”
红姐没说什么,她走到茶几前,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上,猛吸几口后,顺手把烟头递给我,问:“你想怎么弄他?”
我接过红姐的烟头,狠狠的摁进烟灰缸里。
“不给他送到阎王爷跟前,我高志明这个‘高’字儿倒着写。”
第二天一大早,我亲自开着车,去村口接保险公司派来的人。
临走前,我吩咐红姐和小虎一起行动,分头去摸摸徐铁军家的底儿,消息打探得越详细越好。
我在村口整整抽了半包烟,终于等到从镇上过来的小面包车。
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一米七五的个头,穿着一件蓝色的阿迪羽绒服,面庞黝黑,似乎是常年风吹日晒造成的。
五官长得挺端正,浓眉大眼的,但明明是个大小伙子,却弯腰驼背,跟个王八似的把颈子缩在衣领里,嘴里还叼着半截烟,看起来流里流气的。
我走上前打招呼,他觑了我一眼,眉头拧在一起:“你不是徐铁军。”
我一眼瞥到他胸前的工牌:杜子明。
锃光瓦亮,在雪地里反光。
“杜经理您好,我是铁军的朋友,”我殷勤地把他拉到车前,一边客气地打开副驾车门,一边说:“我叫高志明,铁军现在有点事忙不开,让我先招待你。”
杜子明看见我的蓝色敞篷宝马,眼睛立刻像小灯泡一样亮了起来,围着车子转了好几圈:“这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开得起这车的人不多啊。”
上了车,他又仔细打量了一遍内饰,最后伸手摸了摸后视镜,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我:“高总在哪儿发财啊?”
“发财算不上,以前在南京做点小生意,赚个辛苦钱。”
说话间,我把车头一转,朝县城的方向开过去。
“不是去石溪村吗?怎么回县里了?”杜子明有些疑惑。
我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这不是赶上饭点了吗,您折腾一路,肯定饿了,我这受人之托,一定要把您招待好,咱们先去县里简单吃点,工作再忙也不差一顿饭的时间。”
杜子明抬起屁股,又狠狠地扎进了真皮座椅里,兴致勃勃地说:“妈的,不愧是豪车,坐起来感觉就是不一样。我这辈子头一回坐宝马去吃饭呢,你可不能糊弄我,我要吃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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