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玲,好久不见,来赶圩啊?”
方唯笑着回应了一句,脑海里不禁回忆起上学时的点点滴滴。
读书的时候,他和蒋玉玲是同桌,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对方住在县城,父母都是国家干部,但她和农村来的同学也能打成一片。只是有一次几个同学一起去山里玩,两人闹了点小别扭,从那以后就互相疏远了。
后来,蒋玉玲考上了高中,方唯回乡务农,两人便彻底断了联系。
“是啊,我和妈妈出来转转。方唯,你这里都有什么?”
蒋玉玲随即上前看了看方唯带来的东西,红薯干、草药还有箩筐里的马铃薯。
盘莲花在一旁很好奇的看着方唯的女同学,对方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身上的衣服没有补丁,长相清纯,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这时,蒋玉玲的母亲走了过来,经过女儿的介绍,她才知道对面的伢子原来是女儿的初中同学。
“小方,你给阿姨来一点红薯干,再来10斤马铃薯。”
蒋玉玲的母亲倒是很和蔼,与方唯聊了两句,便买了一些红薯干和马铃薯。
“方唯,再见。”
“再见。”
蒋玉玲母女随即离开,当年的同桌再见面,其实已经没多少话可说。
方唯带来的东西很快就卖完了,进账了10块钱,还换到了一些小零碎。
盘莲花等人的山货也卖的不错,等到了午后,他们采购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便会同方唯一起踏上了归程。
“方家哥哥,我和阿哥阿姐从这边走了,等下次有空再找你玩。”
盘莲花没有再去二队,她和方唯在岔路口分开,各回各家。
晚上郑虎和邓元恩来找他,好一通抱怨。
“三哥,你去赶圩都不叫我,我在家好无聊的。”
“无聊就去打牌嘛,早上有人来喊我去赶圩,急急忙忙就走了,哪有空去叫你?”
方唯白了一眼郑虎,这小子现在越来越矫情。
其实就是闲的,半大小子的精力无从发泄,等春耕开始,保管他没力气再叫唤。
郑虎撇了撇嘴,不就是早上是和一个漂亮妹子一起去赶圩了吗?尽讲便宜话。
不过他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便转移了话题:“邓元恩,你不是有话和三哥说吗?咋站在一边不吱声?”
邓元恩扭扭捏捏的张不开口。
“咦?咋还害羞了呢?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方唯清楚邓元恩的性格,胆子小、内向,对他越客气,他越无所适从。
骂两句就好了,难怪郑虎总说邓元恩是“贱骨头”。
“那啥,三哥,家里快揭不开锅了,你能不能借我点粮食?红薯或者马铃薯就行。”
邓元恩的家里条件不好,父亲死的早,老娘把他们姐弟三个拉扯大。
大姐已经出嫁,家里就剩下他和小妹妹以及卧病在床的老娘相依为命,平时就过得很清苦。
而眼下的灾情更是让他家雪上加霜,刚翻过年就快断顿了。
“你不早说!等着,我给你拿点。”
方唯对小伙伴家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大家走得近,也就是近半年的事情。
不过这些半大小子都很好面子,家里的事情一般也不愿意在外面讲,所以这事儿还真不能怪他。
进屋装了一些红薯干和马铃薯,方唯把这些东西递给了邓元恩。
“谢谢三哥!等夏收分了口粮,我会还的。”
邓元恩千恩万谢,并特意强调是借的,等夏收之后就还。
方唯摆了摆手,也不知道该说啥,就让对方先把东西送回去。
“三哥,我现在明白了,你上次去给二姐送东西为什么要带武器。就在前几天,红岭公社那边有人把队里的种子和养的猪给抢了。”
邓元恩走了之后,郑虎说了一件事。
最近经常能听到类似的消息,而现在才刚刚进入青黄不接的季节,春耕都还没开始,苦日子起码还有小半年的时间。
方唯默默无语,希望一切都能快点好起来吧。
元宵节过后没多久就迎来了“惊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