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延平郡王世子刘剡请了御医来给凤姐儿诊脉。
张供奉诊出凤姐儿有孕的消息,众人来不及反应,便被凤姐儿身后站着的平儿一声惊呼打断。
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了凤姐儿身后低眉袖手,安静站着的平儿身上。
平儿却是没有关注大伙儿的目光,继续道:
“张供奉,您是不是诊错了?我家奶奶前几日来来过月信。”
坐在圈椅上的凤姐儿收回放在脉诊上的手,整理了一番袖口,点头附和道:
“确实如此,只怕不是有孕才是。”
张供奉摇了摇头,语气笃定道:
“我虽是主治幼儿的医者,却也不会连个喜脉都摸不出来,贾二奶奶这确实是喜脉,已然四月有余了,这几月以来,二奶奶的月信是不是没来过?直至前些日子,身下才有些见红?只是没多久便止住了?”
平儿乃是凤姐儿的陪嫁丫鬟,对她身边的事儿尽知道的,回忆了一番,还真是这般,前几个月的时候,凤姐儿月信没来,大家俱都猜测是不是有孕了,请了大夫过府来瞧,却是没能诊出什么,后来府里事儿多,也就把这事给撂下了。
虽说凤姐儿这几个月月信没来,可凤姐儿的月信向来不准,也就没人注意,再后来延平王妃仙逝,凤姐儿每日帮着料理丧事,更是没人想起这茬,直到前几日凤姐儿有些见了红,便都以为是凤姐儿的月信来了。
如今听了张御医的话,便觉有些不好,哪怕她未经人事,却也知道,孕期见红,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何况凤姐儿脸色可是差得很。
平儿听了,忙问道:
“先生说得极是,分毫不差的,那如今该是怎么办才好呢?可要吃什么药?”
张御医摇了摇头,道:
“贾二奶奶这胎,本就怀相不是很好,如今又经了这么一糟,怕是很难保得住了,我只是个专精小儿急症的医者,妇科却不是我擅长的。贾二奶奶正是孕期,药也不能乱吃,我这边开一个食补的方子,若是觉得可行就吃,不坏事儿的,至于别的,这边还是尽快请擅长妇科的大夫瞧瞧吧。”
礼亲王妃带了张御医过来,本来是想着延平郡王府的两个孩子身子都不是太结实,带着个医者以防万一,是以挑的是太医院专治小儿急症的太医,没料到刘剡兄妹没出事,倒是凤姐儿这里出了意外。
凤姐儿与贾琏一听,便有些慌了神,二人新婚不久,人又年轻,感情正好时有了孩子,正是无限欢喜的时候,没料到晴天霹雳,这个孩子居然很可能保不住!
这如何不让人伤神?
刘剡看着张御医的神情,虽说是谦辞,却也不像是对妇科不了解的,何况在宫里当值的太医,哪个手上没点真本事?
张御医说自个儿不擅妇科,对凤姐儿的症状却说得很准,怕是对保住凤姐儿这胎的把握不大,方才这般说的。
因道:“张供奉也知道,咱们现在在城外,这个时候业已宵禁了,便是派人进城,也得明日才能请了先生过来,琏二嫂这里却是等不及的,您若是有法子,还请尽量帮着诊治一番。”
凤姐儿听了,也立马反应过来,是了,礼亲王妃娘娘亲自带在身边随侍的太医,哪有没能力的?
只怕是没有十全的把握,不敢接手才是真的,忙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