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东宫出事的时候,也不一定是什么人都没能留下来。
甄芙眯了眯眼睛,想起那回偶然听皇帝与其心腹说过的话,在东宫出事的前些日子,一位庶妃正好生下了一个孩子,可惜身子太弱,怕留不住,便没记录下来。
以延平郡王府与东宫的交情,在东宫出事后,帮他照看唯一的血脉,并非不可能的事儿,而且这些年来,延平郡王府闭门谢客,贾攸带着一双儿女深居简出,这么些年,京里可没几个人见过她那个闺女的。
一个小孩子,你说她五岁也好,六岁也罢,若是没人说明,谁能瞧得出来?!
老头子突然册封这小丫头为清河郡主,若非存了补偿的心思,谁信呢?
至于延平郡王府的那个小公子,说起来还是沾了他妹子和老子的光呢,不然上皇可不知道他是哪颗葱。
至于这孩子不是东宫的血脉,根本不在甄太妃的考虑范围内。
不管她是不是,在上皇认为她是的时候,她都是京城里旁人惹不起的存在了,至于其他的,压根不重要。
延平郡王府虽沉寂了下去,忠义老千岁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积累的势力,可没那么容易消散。
哪怕这些年上皇与永康帝多次出手,东宫一脉,在朝中及在野的人可不算少,刘剡也就是现在年岁太小,否则他只要不是太过蠢笨,还真能成为朝中不可忽视的一股势力。
至于现在,上皇和永康帝或许不在意他,可在其他人眼中,延平郡王一脉,可是很值得拉拢的。
贾家本就是刘剡的外家,贾老夫人也是有能耐的,笼络两个年幼的孩子的心,真算不得什么难事。
而且这对贾家来说,也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娘娘,贾女史过来了。”
“嗯,让她过来。”
甄芙从榻上坐起来,眼见一位身着粉色女史服饰的年轻姑娘走了进来,贾元春年岁虽幼,却是难得的从容镇定,一双顾盼神飞的美目,沉静地目视前方,缓缓向前方坐着的甄太妃屈膝一礼:
“臣参见娘娘。”
甄芙起身,莲步轻移,待贾元春行完了礼,方才一把扶起身前的少女,笑道:
“元春就是客气,说过多少次了,在本宫这里不必拘礼,若无外人在,只管与我家瑶儿一般,唤我姑妈便是。”
甄瑶,乃是甄家这一辈嫡出的姑娘,甄芙的亲侄女。
贾家与甄家,乃是多年的老亲,虽说现在甄家长居江南,两家人往来不易,却是四时八节都有走动的。
是以甄太妃在贾元春入宫后,要了元春来她宫里当女史,明眼人都能瞧得出其中的蹊跷,却也无人能多说什么的。
人家姑姑想与自家侄女多亲近些,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哪怕贾元春与甄芙之间并无血缘。
“多谢娘娘体谅,礼不可废。”
贾元春婉拒道,顺着甄芙扶起她的力气起身。
“不知娘娘召微臣过来,所为何事?”
与甄芙说了些没甚要紧的话,见其欲言又止,贾元春体贴地递上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