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序,司牧黎元,思弘风化,用建亲贤。今延平郡王妃贾氏,淑德昭彰,性行温良,克尽内助之责。昔有太姒之贤,辅佐文王,广施德惠,致周室之隆盛,其德馨远播,流芳千古。今尔之贤,颇有太姒遗风,宜家宜室,协理王府诸务,深孚众望。今溘然仙逝,朕心甚悯。特旨加封延平郡王妃为延平王妃,赐以王妃之尊荣厚葬。一应丧葬仪制,悉依王妃之礼而行,务使哀荣备至。且许朝中官员前往吊唁,以彰其德,表朕追念之意。望王府上下谨遵朕命,悉心操办,使王妃得以安息长眠。
钦此!
“臣接旨!”
礼亲王夫妇与延平王府众人一块接了这道加封贾攸的圣旨,在宣旨内监离开后不久,钦天监阴阳司那边也择好了日子,送了过来。
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第三日开丧送讣告。
有了旨意,还有礼亲王夫妇,以及礼部与宗人府的一众官员在,贾攸的后事便有条不紊地操办下去。
王妃的丧仪,都是有例可循的,除了延平王府的两个小主子年岁尚小,做不了太多事以外,其余之事都有专人办理。
贾琏夫妇便是在这时候来的。
贾琏二人乘马车进了延平王府,还没下车,凤姐儿便感觉有些不同寻常,坐在车上拉着贾琏的袖子,悄声道:
“二爷,我瞧着这有些不对劲,底下人来去匆匆,却是分毫不乱,瞧着各有分工,都有自个儿的一摊事在忙。各处的布置也都妥当了,不像是主子年少不经事,无人主持丧仪的模样。”
贾琏心思更粗糙些,未曾注意到这些个细节,如今经凤姐儿这么一提醒,也发觉了些不对,却还是有些不信:
“这不太可能吧,两个小孩子,能做成这么大的事儿?”
便是有人在一旁提点,丧事礼仪也是极繁琐的,两个几岁的孩子,能主持得下来?
凤姐儿倒是更谨慎些,问道:
“二姑妈与咱们府上来往得不多,只知道姑妈做了王妃的,却也没见过那两个表弟表妹,他们如今几岁了?”
“额,大些的是表弟,今年该满十岁了,小一些的那个,应该才四五岁。”
贾琏也有些不确定,延平王府正得势的时候,荣国公府与其来往得算是频繁,前些年姑丈去世后,姑妈闭门谢客,这几年连娘家都没回过了,是以贾琏只能根据前些年的记忆来猜测,并不能十分肯定刘剡兄妹的年纪。
“大些的也只有十来岁吗?”
这个年岁的孩子,应该是撑不起这么一摊子事的,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凤姐儿有些怀疑。
主子若是立不住,便是有再能干的下人在一旁帮衬着拿主意,,也是压不服底下那群比猴还精明的下人的,这个年纪的少年,便是有再大的能耐,又能如何呢?
琏二爷叹了口气,攥住了妻子的手,嘱咐凤姐儿道:
“说起来,这两位表弟表妹也算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如今姑妈也不在了,不说今儿个姑妈的丧礼,就是以后有什么求到咱们这儿,能帮一把的,尽量帮衬些。”
凤姐儿俏脸微红,抽出被丈夫攥住的手,笑睨了贾琏一眼:
“在外面呢!姑妈的灵前,庄重些!这些个事情,你不说,难道我还不明白吗?”
看着新婚不久的妻子,素衣荆钗,头上只插着两根银簪,不施粉黛,粉面含嗔的模样,贾琏心下有些痒痒,讪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