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厨子,没了就没了吧。
中年胖子刘涛心下这般安慰自个儿道。
“来人,今天府上做点心的厨子,赏十金!把人并身契一块送到延平王府去!”
“是!”
礼亲王府的小厮虽有几分惊讶,却还是依言照办,自家王爷不按常理出牌也是常有的事儿了,如今不过把刚挖来的厨子送人,算不得什么。
这边刘炽回了宫,径直去了永康帝处理政务的乾清宫。
四年多前,忠义老千岁薨逝后,痛失二子并一众孙子孙女的皇帝,悲痛之下一病不起,是以传位给皇七子,如今的永康帝刘沢,退位当了太上皇,住进了大明宫。
没料到退位之后,太上皇身子倒是一日好过一日,与永康帝争起了权。
当然,明面上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以指导皇帝理政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分了永康帝的权。
到了乾清宫,御前内监传禀后,刘炽很快就被召见了进去。
“儿臣见过父皇。”
刘炽向上首身着暗纹龙袍的中年人行礼道。
当今皇帝永康帝刘沢,是个看上去四十出头、身材偏瘦的中年男人,面色威严,眉头深深皱着,在额头形成川字的皱纹。
右手执着朱笔,批阅着奏折,见刘炽进来,方才放下笔,露出一个带着三分柔和的笑容:
“炽儿来了,坐,外头落了雪,感觉如何,今日可有咳嗽?”
“多谢父皇,儿臣今日一切都好,只略咳嗽了几声。”
刘炽谢过座,在内侍搬上来的绣墩、永康帝下首坐了,自袖中取出“晒盐法”,递给永康帝身边的大太监夏守忠,向永康帝道:
“父皇可知,儿臣今日在宗人府遇到了谁?”
“哦?谁,你小皇叔?”刘沢说着复又皱起了眉头。
他这个幼弟刘乃是太上皇老来得子,乃是甄太妃所出,今年不过十五岁,自来娇惯,又有上皇撑腰,向来无法无天,与他年岁相仿的几个皇子,都在他手上吃过亏。
是以一听刘炽这话,永康帝便觉得这幼弟又作妖了,并且闹到了自家身子不好的大儿子身边。
“不是,是大好事!父皇请看此法!”
刘炽笑着摇头,示意刘沢先看他呈上去的东西。
“晒盐法”
永康帝看着手中薄薄的几张纸,不是普通的奏折,也不像是书籍,纸张背脊上还是针线缝纫起来的,但是纸上写着的内容,足以让永康帝忽略纸张粗糙的外在。
刘沢快速地翻动了一遍,起身急切问道:
“这是哪里来的?”
说着,眼神示意了夏守忠一眼。
相处多年的六宫都太监闻弦歌而知雅意,带着一众宫女内侍退了出去,亲自守在门口,禁止其他人进来。
“父皇认为此法如何?”刘炽并未作答,反而卖起了关子。
“大善!”
永康帝评价极高,却也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你是从哪里来的?”
盐铁乃是国之重器,一般人可没有贩卖途径,甚至普通人,连盐是如何得来的都不知道,这里却能拿出如此制取之法,看着可行性极高,较原先的煮盐法好上数倍不止,明显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
“是延平王叔家的剡堂弟给的,延平叔母今日清晨病逝,剡弟希望以此法换取郡王妃风光下葬。”
刘炽对永康帝威严的神情视若不见,笑着开口道:
“儿臣已经向剡弟承诺,让延平叔母以亲王妃的品秩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