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了前世记忆的刘剡,却可以轻易看出其中的不易,或许会因着对京城局势的不够了解难以全面厘清其中的利益关系。
但这有什么关系?
年岁尚幼,对当权掌事者来说是巨大的劣势,对如今只打算立一份功绩完成原身遗愿,并不参与后续利益划分的刘剡,却是极大的优势。
“大爷,您说的功绩,到底是什么?”
林安忍不住问道,却也是十分好奇,郡王和王妃,到底给小主子留下了什么依仗。
“林叔,你随我来。”
刘剡说着,起身带着林安出了偏房,沿着抄手游廊,走进前院的书房。
前院的书房刘剡用的不多,里面只有简单的布置,梨花木书架上堆放了些常见的四书五经,书架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泼墨山水,以刘剡的眼光看来,画得一般。
刘剡只扫了一眼屋内的布局,便直奔书房中央的紫檀书桌而来,桌上笔墨纸砚俱全。
难道东西藏在这架书桌内?
林安跟着刘剡进来,目光在那副山水画上停留一瞬,本来见刘剡多看了那幅画几眼,以为这幅画说不定暗藏乾坤,毕竟绘画之人身份敏感。
没料到大爷的目标却是房中这架显眼的书桌,这书桌确实用料不俗,上好的紫檀木,说来还是王妃的嫁妆,后来大公子启蒙,便给了大公子用。
难道是王妃或者老荣国公留下的东西?
要不要去拿把斧头,把书桌给劈开?
可惜了这么好的紫檀木桌。
老管家跟在刘剡身后,这么想的,自然也就说了出来、
“要斧头干嘛?”
少年眨了眨眼,似是没能反应过来,旋即莞尔:
“不用,林叔帮我磨墨即可。”
“啊?哦!”林安如梦初醒,行至少年身旁,往砚台中倒入少许清水,手执墨锭慢慢研磨。
趁着林安磨墨的功夫,刘剡取了一沓裁好的宣纸,在笔架上选了一只兼毫毛笔,盯着身前素净的白纸,在脑海中组织起语言。
看着身边明显陷入沉思的少年,林安自然不会出声打扰,一时间,书房内只有墨锭在砚台中摩擦的轻微声响。
不多时,刘剡回过神来,也不多言,手执毛笔,浓沾墨汁,在铺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
林安站在少年身后,因着少年年岁尚幼,身量不足,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年在纸上写的内容。
越看越吃惊,不说内容,只少年那一笔字,便是十分不俗,笔法圆转,笔锋内涵,力透纸背,非十数年苦工不可得,若是只看字体,谁能想到这字出自十来岁的少年之手?
可比起刘剡所书的内容,再令人惊叹的书法,都成了陪衬。
只见刘剡在第一张宣纸上书:
“晒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