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初那批挖河床的人，他再清楚不过，灰瘴究竟有多么令人窒息。

现在灰瘴虽然在吉拉曼恩家的通风管道作用下，全部被排入大海。

但如果底城惹得吉拉曼恩家不快，灰瘴在底城不完全排出也不是没可能。

只要一位工人，不小心犯一个小错，而维修队又因为各种原因来晚了一点，底城居民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门，无法呼吸。

而且，灰瘴被排入大海，问题并没有被解决。

肉眼可见，原本蔚蓝的海，如今却变成了灰黑色，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味。

任凭灰瘴一直排入大海，早晚有一天，海水将无法吸纳灰瘴，到那时，底城将会成为人间地狱。

这些东西，希尔科很清楚，但他没办法解决。

毕竟让底城自治，对上城没有太大影响的事情，都那么的困难。

更别提，让他们交出灰瘴的控制权，或者是关停海量的工厂。

严重影响利益的事情，那些议员老爷们，不可能同意的。

“由不得他们不同意，主动权并不在他们那。”

范德尔眸光微寒。

他知道这件事情会有阻力，但总要去做。

否则头上就悬着一柄利刃，想要安心发展都不能！

“你真的是范德尔吗？”

希尔科盯着范德尔，眼中闪过一抹骇然。

他想着能让祖安自由的过下去，就已经十分不错。

可范德尔要的是，祖安不仅要能过下去，还得过好，甚至是超越上城！

如此宏大的目标，真的是以前那个范德尔敢染指的吗？

“你呢？”

“真的是希尔科吗？”

范德尔同样盯着希尔科，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疯子，竟然连发疯都那么拘谨。

“你这样，会让协议签不了的！”

希尔科微微摇头，他还是觉得范德尔太疯了。

虽然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讽刺。

但他真的是这么觉得。

能保住他提出的那些要求，就已经不错。

谁都想活下去，并且活好。

可哪有那么容易？

他太了解那些议员老爷们了。

他们唯利是图。

他们尽一切可能去屏蔽风险。

他们绝不会将通风管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出来。

“我没想一次成功，他们不同意，就打到他们同意！”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范德尔微微一笑。

想要达成目的，哪有那么简单。

真就一拍即合？

那也就不会有双城之战了。

“为什么？”

“你可以见好就收的！”

希尔科紧盯着范德尔。

他确实想不明白，范德尔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宁可舍弃好不容易到手的和平机会。

范德尔微微摇头，他回想起前世，华夏打过的那一场全世界都认为不可能胜利的战役。

“我试过了，见好就收的结果你看到了。”

“希尔科，你明白的。”

“有些代价必须要付。”

“我们不付，儿子付，孙子付！”

“我们这代人，一身血，两脚泥，还是让我们付吧！”

希尔科瞳孔瞪大，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