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故意带着在雾气里七拐八绕步行近四十分钟，一行人踏进一块和教堂周围同色土壤的大空地。

没有可供定位的树干，领头人变成了克里斯贝拉，她似乎知道这里没有危险，即便在雾气里也走得昂首挺胸。

大致穿行两百来米，一座灰白色的“医院”突然闯入视线。

比“凸”字更像国际手势的外观，由数层十字栅栏叠合成的墙面完全不平整，猛一看好似排列错乱的鲸须。

中前楼顶端那个黑色十字标识的存在感异常强烈，只要处于眼神范围内，就会时刻受到‘这是所医院’概念的灌输。

时刻从天上飘落的灰烬在这所建筑的仰面堆积，张大施闲着没事干摸上去，就像摸到八龄老妇的手臂。

“咔擦————”

高矮两位神父领头推门而入，进门居然就是上楼的楼梯，上到体感应该是三楼的地方，窗外又能平视到路边的留守人员，心里刚接受一楼大厅的设定，双在隔壁窗户瞅着浓雾里飞过的乌鸦。

“保持安静，这里已经是他的领地了。”

见带头的两人安然无恙，克里斯贝拉重新走在最前，她领着众人绕到空无一物的大厅左侧走廊，大厅里应有的事物都在这里。

“看这张地图，记住它，对它的熟悉程度是你生还和找到女儿的唯一希望。”

让教众在大厅里警戒，女主教走到墙面前，看着地图右上角她们教堂独有的十字架圣徽，目光却尽量不去完整地扫视医院地图。

报栏左边白板黑线罗列着三行两列一共六层地图，按厚着脸皮跟过来的张大施来看，想要容下这些结构，这“一”间医院的“一”层是不够的。

除开死记硬背的两女，克里斯贝拉没有辨认的过程，只有寻找。

“看这里这个房间，你能看到吗？”

她指着三楼最角落一处高级病房【B151】问露丝。

“当然。”

“恶魔就在这里，祂的位置就是这栋楼的核心，如果迷失了，那就朝邪灵最少的方向找，而当你到了那里，就会看见一张纯净无邪的面孔，你要的答案，就在面容深处。”

“就算那是个孩子？”

“恶魔会欺骗你的双眼——你看到的不过是虚假的表象，只有信仰，拥有深厚的信仰才能看破虚妄，劳伦斯。”

女主教走向走廊那边应声跑来的矮神父，俯身交谈的声音零星传来。

‘带她们去…下面。’

‘这怎么行？！克…’

‘无需……这是我主………她们…重要的……每一个灵魂都有其存在的意义。’

‘是的，愿……’

“左，左，右，左，右，左，右，右，左…”

“露丝，一会儿如果他们不足够“冷静”的话，你就先走一步。”

“…左，左，右为什么？右…”

某大龄儿童松开捂住养母眼睛的手后，露丝足以在记忆之余还能接话。

“你能进来是疑似你女儿的孩子引导，我能进来是因为我天生能看见一些东西，虽然进了这栋楼以后失灵了，但看清人心不需要能力”

张大施眨巴着女警的严肃认真的鹰目，微启嘴唇，牙不动舌头动悄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