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就地隐蔽看看情况，奈何上手才发现每间教室都是夹着铁板锁死的木门，在楼梯间里复数的脚步声逼迫下，露丝干脆冲出门外，从学校的内庭径直向前绕进和教学楼正面成对角的另一边。

这一面的教学楼肉眼可见的破旧，墙灰洒落一地把砖墙暴露在空气中，破碎的课桌椅哪哪儿都有，好像经历了一场以桌椅为武器的“枕头”大战一样。

总算有些教室门是敞开着的，重点检查完讲台底后露丝快步走向窗口，拉下百叶窗叶静待何方神圣的真身。

受到惊吓的其实是双方。

因为光线问题，露丝没看到那只提着铁笼的手套，当然也有它表面又脏又黑的原因。

听见那些动静的手套主人有三个，浑身都包裹在破布料缝合成的简易防护服里，头上戴着的防毒面具早已没了滤片，同样用破布裹住呼吸口凑合着用。

这仨儿这会儿正僵在原地不敢妄动，领头人死死盯着笼子里的麻雀不敢眨眼，直到确定鸟儿没有任何反常的动静才长出一口气继续上楼。

这几年找到食物的概率越来越低，为了让同伴们更好地进行祈祷，他们外出组的人已经在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卡点回归了。

不管刚才楼上有什么东西，现在它已经离开了，擦肩而过也是过！

发现学校里还有其它活物的露丝没有多等，转身准备离开去查看其他教室是否有女儿的踪迹。

让她顿住脚步的是教室前排一张课桌上灰尘中的两个崭新手掌印，那是一双小女孩的手！

原本平滑的课桌表面异于它桌遍布着丑陋的刀痕，隐隐对应着教室里课桌数量的划痕包围了手掌印处那刻意加大笔画的单词：

【WITCH(女巫)】

不由在心里默念出这个单词后，露丝明显感受到她将再次看到幻觉，却不像上回那样抗拒，只因越来越强的感官接触到眼前的事物时，从中共情到那是非常纯净的悲伤。

悲剧是最容易瓦解他人心中抗拒的事物。

“莎伦……”

顺着那种“触发方法”的引导，露丝轻轻掀开桌面，看着桌筒里叠放着的画册，和画册上那三根褪色的蜡笔，任由一副无声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整齐的桌椅被推开围成一圈，一群小女孩的包围圈中央是把头死死趴在桌面不敢抬起，双手收进袖子揣到脸下，以防被不断砸过来的课本砸出伤痕引起家人担心的……的？

根本不用听声音，露丝就能从那一致的口型里听到刻在课桌上的单词，她下意识想伸手护住那个看不清身形的模糊小身影，却只能穿过幻象，回到真实的教室里。

伸出的手在幻觉消散时刚好推开画本上的蜡笔，露出签名栏的位置，而她也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名字：

“阿蕾莎-格雷斯彼”

站在教室外的小女孩闭上眼，享受着那么多年来千百万恶意呼唤她名号的倾听后，唯一让她满意的声音。

唯心的力量映射到现实里，呈现的便是不讲道理的下巴批发掉落机器。

从其他州调动过来的第二批战机里这种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然后公共频道里充斥着领队对五角大楼里上级的疯狂咆哮：

“战机有什么用？！！我们需要核打击！现在！立刻！马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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