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只要输了就脸黑黑”,曼联功勋球员帕里斯特回忆说,“我们有时候会玩扑克游戏,弗格森也参加了进来。那时候我们就会变得很紧张,如果谁赢了他,肯定会被痛骂。不仅如此,弗格森甚至会惩罚赢他的那个家伙在训练时加码,最后没有人愿意和弗格森打牌。”
“只有吉格斯和后来的费迪南德敢赢他,吉格斯是毒舌,费迪南德同样是饶舌歌手,弗格森在牌桌上还真说不过他们两个家伙。不过我知道后来已经没有训练加码的惩罚了,弗格森一开始只是希望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必须要好胜,他的目的早已经达到了。”
弗格森的曼联生涯远不是打牌输赢能够概括的,他遇到过远比玩游戏严重千百倍的失败。在刚刚执教曼联三年多的时候,曼联陷入了极其怪异的低潮。惨败给曼城让弗格森一度面临下课危机。球迷逼宫、媒体炒作和董事会怀疑都让他差点就被解职;在1991至1992赛季被利兹联队逆袭抢走联赛冠军,联赛最后一轮曼联的冠军梦生生被裁判和对手铁桶阵扼杀;1994至1995赛季被达格利什的布莱克本夺冠,对手的利物浦背景让弗格森如鲠在喉;1997-98赛季温格的海布里技术流强劲挑战让曼联无所适从,曼联丢盔弃甲十分狼狈;等到新世纪金元狂流冲击英超,穆里尼奥、贝尼特斯、安切洛蒂、斯科拉里等名帅纷纷展开对他霸主地位的冲击,曼联失败不断,打击不断,甚至一度连想买人都抢不过对手;更不要说他在欧冠屡战屡败,艰难度日的窘迫了……在这漫长的26年多时光里,弗格森不停地遭遇失败,这句话并非妄言。很多次的失败的代价就是各种冠军,就是自己的半世清誉和豪门光环。
面对失败,弗格森到底怎样应对?
面对失败,弗格森有着不同于一般人想象的态度,那是超越失败的轻松和勇气。人们每每想象和认定弗格森面对失败一定会暴跳如雷,吹风机必然会立即开动掀起风暴,更衣室必然会有人成为牺牲品,但很少人会知道弗格森强调要在失败中寻找肯定,寻找积极的方面。曼联传奇球员朴智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故事。他说关于这一点印象最深刻的例子莫过于在2008年5月前后,曼联对切尔西的客场比赛输了个1比2,比赛结束后压抑的队员们和切尔西工作人员还发生了肢体冲突,球队面临英足总的调查和处罚。算上之前三场比赛已经四场未尝胜绩,而下一场比赛就是同巴塞罗那的欧冠半决赛。朴智星清楚记得弗格森在比赛结束回到曼联驻地之后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他和球员谈笑风生,根本不当失败是一回事。弗格森用风趣的语言和明朗的表情疏解了球队阴郁的情绪。回到卡灵顿之后弗格森甚至给球员们放假,训练也改为轻松的游戏而不是严苛的技战术……这让球员们找回了往日的欢笑,彻底放松了紧张纠结的负面情绪。接下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曼联在欧冠顺利战胜巴萨挺入决赛,最终击败切尔西捧杯。
这样的例子当然还有不少:2009年12月20日曼联客战富勒姆输了三球,球队后防又遭遇大规模伤病,新年快车战役形势严峻。弗格森做什么?他带领球员们奔向费迪南德经营的餐厅,举办了球队圣诞聚会。在欢乐的氛围中,失利的阴霾被一扫而尽。2009年、2011年曼联连续输给了巴塞罗那痛失欧冠桂冠,2011-2012联赛最后被曼城抢去了联赛冠军,巨大的失败让人喘不过气来。但弗格森却能够将这些失败摆在一边,他总是出人意料地给球队带来新安排,让球员在轻松愉快中摆脱失败的负能量。及时聚焦新赛季、新目标。
从弗格森的身上曼联人学会了这样的道理,那就是:“失败并非永远的烙印,而是为胜利交的学费。”
这就是弗格森和曼联面对失败的态度:失败不能握住不放,那样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恶劣的处境。接受失败,重新出发,这是真正的精神恢复,这种力量让人有着强大的意志力量。
穆里尼奥带领波尔图时曾经遭遇曼联。在老特拉福德一战之前,穆里尼奥赛前和弗格森已通过报纸对骂了两天,但波尔图将弗格森的曼联淘汰之后,穆里尼奥却迎来了弗格森亲自到更衣室拜访。穆里尼奥说:“他手里拿着两支酒杯和一瓶红酒,信步走进来邀我和他小酌。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刚在如此重大比赛中受挫,但却完全能够放下——这需要多么大的气度!如果我输了,我会很生气,谁都不会搭理。这就是差距。”瓜迪奥拉两次在欧冠决赛击败弗格森,弗格森赛后诚挚地向瓜迪奥拉表示祝贺,在欧洲教练年会期间还就俱乐部建设谦虚地向瓜迪奥拉请教一些问题。瓜迪奥拉说:“弗格森已经是足球的一个传奇,但他丝毫不受那些比赛的影响。他在我身边和我亲切交谈,这种感觉是如此亲近!”
当然,我们要提到曼联的那一次欧冠决赛失利,那个颤抖双手的画面算是当年足球领域最催泪的一幕。很多球迷看着弗格森双手颤抖的情景,十分担心老爷子是否会有心脏问题,担心老爷子是否无法承受这种失败。但我们最后知道弗格森一切安好。那一刻只是弗格森情绪激动,并不代表屈辱、悲伤、恐惧或者完全失控……老头子经过的惊风骇浪太多,早已让他超脱了这种一场定胜负的挫败打击。弗格森在2011年的赛后说,“这支巴萨是我30多年执教生涯里仅见的最强一支球队!”话语里除了对巴萨的赞扬,也表达了挑战的兴奋、那是一种学习的兴奋。随后我们就可以看到,弗格森开始了重新对曼联进行了改造和革新,尽管这种改造他并没等到最终的硕果,但他的努力,地球人都看得见。
实际上这一幕最早已经在1996年时的弗格森和尤文图斯之间上演过。面对那几年里世界足坛最为强大的尤文图斯,弗格森在曼联被尤文图斯毫无脾气击败之后,也同样坚定了向意大利豪门学习的决心。那之后的1999年5月,我们最终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接受失败,超越失败,这是弗格森真正强大的所在,也是他麾下的曼联真正的强大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