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心急如焚地在这片区域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搜寻着。
她那原本充满哀伤的小脸渐渐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因为不管怎样竭尽全力地找寻,始终未能看到自己父亲那张温柔的脸。
无论是生是死,仿佛那人就这样凭空蒸发了一般。
阿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遍又一遍,直到石矿场上的众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这时,阿念只能将满含疑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李言,只见李言正一脸严肃。
突然,李言开口问道:“你父亲可是武者?”
听到这个问题,阿念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见此情形,李言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那条神秘的通道此刻已然消失不见,而至于之前倒在通道之中的人究竟会随着通道一同消失无踪,还是会被传送出来,谁也无法确定。
不过按照常理来说,阿念的父亲仅仅只是个普通凡人,根本不可能走到通道深处,理应在强大的精神威压之下便昏迷不醒才对。
想到这里,李言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阿念。轻声说道:“我已经把所能带回来的人全都带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阿念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拼命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下来。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询问声:“敢问仙人,我等是否可以就此离去了呢?”
李言微微点头示意。
得到许可后,那些侥幸捡回一命的人们顿时喜形于色,一个个迫不及待地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眨眼间,热闹非凡的石矿场上便只剩下李言、阿念以及那些被捆绑得如同粽子一般,只留下两个鼻孔出气的朱家武者们。
阿念终于无法再抑制内心的汹涌澎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放声痛哭起来。
那哭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哀伤和委屈。
此刻,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那个粗糙汉子温暖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能够驱散一切寒冷和黑暗。如今这个给予她温暖的人却不在了。
她是一个弃婴。
这件事情还是邻居家那个令人讨厌的男孩告诉她的。
也许当初她的生父母认为她只是一个赔钱货,又或许他们实在是穷困潦倒、食不果腹,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狠心的决定。
但这些对于她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因为在她心中,只有爹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尽管爹爹家境贫寒,甚至连自己都常常吃不饱饭,但他对阿念的疼爱却是毫无保留的。
虽然爹爹很穷,已经快到及笄之年的她常年饥饿,却像个小孩。
可她在雪地里快冻死时,是爹爹把她捡回家,厚着脸皮挨家挨户求些奶水把她救活。
爹爹每天在矿场上抡大锤,哪怕双手磨破了皮,肩膀压得红肿,也从不叫苦叫累。只是为了能换到一间更大一点、不会漏雨的屋子。
每次爹爹从矿上回来,总会带回一个香喷喷的白面馍留给她。而自己宁愿饿着肚子。
有时候,爹爹还会省吃俭用积攒下来一些钱财,然后偷偷跑去集市上给阿念买一支漂亮的簪子。
其实,爹爹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至今尚未娶妻生子。
但自从收养了阿念之后,便将自己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这个女儿身上。
爹爹还说过等以后一定要给阿念寻一门好亲事,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入一个好人家。
可是,阿念心里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爹爹去嫁给别人。她只想一辈子留在爹爹身边,陪伴着他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为了减轻爹爹的负担,她跟着隔壁的婶子学了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