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凌峰不知何时已跑去堂中,大声道:“凶手只有一人!”众人闻声皆聚过去,楚心彤领着那小妹妹一同出了院子,怕惊吓于她。
寄奴问道:“凌峰,为何说凶手只有一人?”葛凌峰指着秦威胸口的大刀道:“此人这刀本是刚要出刀,即被对方深厚的内力震去,且只一招,对方竟以此人之刀反刺此人。力道刚猛,甚至并未考虑出刀位置,试问惯于用刀之人,皆以砍字诀为主,谁会剑的刺字诀来使刀,这刀斜刺胸膛,根本不像是手持刀柄,倒像是以内力驭之。且诸位看其他尸体周遭是否有打斗痕迹。毫无打斗痕迹,又来去无影踪,又有深厚内力。我猜测这是一武功极高之人所为。”
众人一看,的确未曾见到任何打斗痕迹。云天行道:“我方才进院之时还赌这些人定是中了毒才无还手之力,可我也查验过了,这些尸首均未中毒!”
寄奴道:“秦威镖局在武陵镇是最大的镖局,镖头的武功我早年间便见过,也算是江湖高手,怎么一招便被制住。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众人疑惑之时,那小姑娘闭着眼睛哭道:“阿父当时正在后院与我戏耍,只听前院有镖师惨叫,去看了一眼便回来院中跟我说坏人来袭,便将我藏于井中。”
桓玄道:“想必镖头见到此人招数,便知此人武功深不可测,非自己能敌,固教于孩子说了如此一番话。”
云天行此时道:“天底下能有如此武功者,不过寥寥数人,我赌不是剑云门门主万潮生、就是一字千金的尹归来、或者是麓山派掌门慧法大师、也可能是篁岭派掌门、天九剑王九、云缈山庄庄主文昊。还有可能是......”
还没等云天行说完,邱束一带着门人在一旁闻听此言,撇了一眼云天行道:“老夫一直与诸位在醉竹轩,诸位皆可作证,此时在此盲目猜测也未必有用。云天行,你自幼便在篁岭派长大,一身武功皆出自我篁岭派,如今虽已被我逐出师门,但老夫为人如何,你当真不知?”云天行哼了一声,没有回应。虽对邱束一将他逐出师门,心有不满,却于邱束一为人,并不置喙。
独孤逸道:“确实如此,武学之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这位葛少侠岂不是也让人大开眼界。谁又会知晓江湖之中有多少武林高手隐于世。”
邱束一也点头道:“只怕这葛少侠的‘天罡棍法’今日一战已闻名江湖!”
邱束一又一拱手道:“诸位英雄,邱某明日还要动身赶去神兵谷,今日暂且别过。”
众人皆拱手还礼,唯独云天行以背相对,装作不知。口中悻悻地道:“我赌我四人比你们先到。”邱束一轻“哼”了一声,对云天行三句话不离一个“赌”字之行为嗤之以鼻,便转身离去。
独孤逸问那小女孩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女孩道:“秦妙。叔父可跟阿父一般叫我妙妙。”
独孤逸又问道:“妙妙,你可曾看到何人进了你们镖局来行此恶行?”
妙妙道:“我与阿父在玩耍并未看到何人,只听前院有镖师喊了声‘你是何人’,之后就是几人倒地的声响。”
独孤逸又问道:“没有任何兵器打斗的声音吗?”
妙妙摇了摇头道:“没有头听到!”无根四煞与葛凌峰一行人皆面面相觑,可想而知对方武功定然登峰造极,于一瞬间便灭秦威镖局全局之人。
夜幕低垂,夜色似一黑色布袋,将整座镇子囊入袋中。星辰点点,闪烁夜幕,仿佛是远古侠客遗落的剑光,既遥远又冷冽。月轮半掩于薄云之后,洒下银辉万缕,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朦胧而神秘的光影之中。仿佛白日里哪些江湖上的纷纷扰扰都被它所浸染、洗涤,遂即流入时光长河,慢慢远去。
月下一道黑影“嗖”的一声略过镇上的“福来客栈”。黑影小声嘀咕道:“这已是武陵镇第九家客栈,看来林不雄这个老贼还是有所忌惮,并未留宿在镇上客栈。”此人身穿夜行衣,从头至脚包裹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似夜间萤火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