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又问道:“先生后来如何来了云隐峰隐世?”葛回道:“你来谷中数年,应知云隐峰各地皆有暗桩,我于江湖行医之时救治了云隐峰一暗桩头目。那头目见我精通医术,便试探我是否愿来此处为这谷中之人看些疑难杂症。我那时担忧朝堂上又有人旧事重提,将我寻去。便应了那头目,来了此处隐世数年。”
桓玄道:“阿父那年与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幸得先生告知世间竟有如此一处世外仙境。我父子二人方得保命。”葛回道:“我不过为报当年桓将军救命之恩。”桓玄一拱手道:“我阿父也是惜才!”葛回道:“可惜桓将军出谷报仇,却落得如此下场。”桓玄目露凶光冷哼道:“出谷?我阿父的死,他日我定要讨回公道!”葛回道:“公子十年来都从未与我互通有无,这份隐忍比之桓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桓玄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我与先生这层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救命之时方显其用。”
葛回又问道:“方才替公子解围之人又是何人?”桓玄道:“那人是我父亲军中心腹,此人武功高强,断不会被他们所擒。”心下又道:“若不是他不通奇门之术,又在今日方能赶到,我便让他帮我去取所要之物了。也是恰好昨日大哥不在府上,良机难遇,冥冥之中恰似皆已有定数!”
葛回道:“你未与那人一同前去密洞,只因昨日你知谷主有事,定要很晚才归。”桓玄道:“先生洞若观火,玄佩服之至。”
葛回道:“公子可否答应老夫,莫再要去那密室?我虽不知公子所求何物,却也不想对葛谷主不起。葛谷主心地宽厚,与人为善,此番欲擒昨夜偷入密室之人,也属心系谷中所有人安危,无可厚非!”桓玄一拱手道:“玄定不叫先生再为难!”
葛回摇摇头又拱手道:“老朽,风烛残年之身,对于这世间世事并无所留恋。不过忠义二字却视之比命尤为重要。桓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葛谷主却于我有收留礼遇之恩。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万望公子好自为之!”桓玄拱手回礼心中却道:“左右也要离开这云隐峰了!”
葛回拱手便退出了桓玄房间,于回去路上不住地来来回回想着整件事。忽然他也想到当他提及当年桓山之死时,桓玄面目可憎且言下之意他阿父并未出谷。他心道:“莫非,桓将军之死与谷中之人有关?那日谷主不在谷内,那能杀桓将军之人,莫非是?”
那夜,葛回于屋中供奉的菩萨面前跪着道:“菩萨,我救桓将军只为报恩,但我瞒着葛谷主为谷内引来了祸端种子当真有罪,望菩萨责罚!”葛回于地上磕了个头,久久不愿抬起身来,口中祈福道:“但求菩萨保佑,谷中一切安好,莫要坏了这份世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