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江聿冷哼了声,手中长剑往前一怼,其意明显。
张少谨悻悻闭嘴, 萧怀策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张少谨瞬间又苦拉着个脸,心头的悔意又涌上来。
早知道他就不贪图一时之快。
这事要是详细说来,就是他的不对。
他虽然是张家人,但是因为是侧室所生,向来不受重视。
说句不受重视算是好听的了,实则他是处处受排挤。
只因他是父亲酒后失德的产物。
他父亲与正房夫人素来恩爱,伉俪情深,两人育有一子一女。
张夫人身怀幼女之时,张万鸣正擢升工部侍郎一职,正是春风得意,受邀前去同僚家中饮酒,却酒后失德强占了人家的女儿。
此事传出去实在不好听,无奈之下,张万鸣只能纳了侧室。
这件事分明是张万鸣酒后失德,他却把过错都推与是同僚有心算计,心间又觉得愧对妻子,所以向来是冷落这个侧室的。
就连她生下的孩子也不愿多看一眼。
在娘家本就是不受宠的,夫家又无人庇护,在深宅大院之中,母子二人的日子可想而知。
张家主母向来是个会做事的,装得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背地里的心酸苛刻只有母子二人自己知晓。
张少谨早慧,幼时便知自己与母亲过的艰难,所以向来装作愚笨之人,护着母亲勉强在府中讨生活。
他本意是想成年之后,带着母亲离开那吃人的深渊,可是多年的苛刻,他母亲的身子早已承受不住,一场风寒,差点就被人刻意夺去了生命。
此次经历,让他彻底狠下心来,投靠了萧怀策。
在萧怀策的暗中助澜下,他展现了自己惊人的经商天赋,暗中成为萧怀策手底下的一条敛财的隐线。
从不受宠的尚书次子到如今手握财权的“纨绔子弟”,他飘了,主意都敢打到萧怀策身边的暗卫上。
萧怀策身边有八大护卫,三人在明,四人在暗,还有一人护在身侧。
白禾是八大护卫之一的明卫,他善用短刃,轻功了得,萧怀策惯爱使唤他去执行一些远行的任务。
只是这武功再高他也是人,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倒霉的护卫中了缺德的药,最后又碰上缺德的人,放着近在咫尺的解药不用,以身救人。
可怜这倒霉的小护卫次日醒来发现自己被男人开了花,无异于是天塌了。
这若是个普通人杀也就杀了,可偏偏是自家主子重用之人,他也只能忍着全身酸痛收剑走人。
只敢惦记不敢动的肉终于吃到了嘴, 张少谨哪能舍得放弃,尽管那把短刃常常横在自己脖子上,他也是要厚着脸皮迎上去的。
这边张少谨托着腮正为自己先前的行为烦恼后悔。
那边萧怀策哄着江聿不要和张少谨一般见识。
八大护卫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白禾无异于是江聿的亲弟弟,当着人家哥哥面惦记弟弟,没一剑劈了他,是江聿听话。
直到哑仆人端着滚烫的热水上来, 张少谨这才回神,他亲自从竹筒里取出茶叶,掷于茶壶之中。
萧怀策看着他这番动作,忍不住问他:“这是做甚?”
张少谨理所当然的回道: “泡茶啊。”
萧怀策闻言皱眉: “茶?”
这算是什么茶?既不用碾碎筛选,也不用炉火沸水,就这样泡了?
一些权贵人家喝起茶来要复杂的多,不似一般百姓,干茶水煮就行。
生而天潢贵胄,萧怀策素来饮茶吃茶比之一般权贵还要讲究,今日所见这随意的手法,让他惊讶之中更多的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