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婶一进了院子,目光在唐刃身上打量着,倒也是个英俊的,只是不知道是哪里人氏,看着不像他们村的。
只是这头发确实有些奇怪,这么短?莫不是哪里的和尚还俗?
心里嘀咕着,张阿婶笑盈盈的把那盆兔肉递给了 君卿:“都在这了,兔肉腥膻,多放了些番椒,你且吃着,保管好吃。”
“劳您亲自送来了,说好了我去取的。” 君卿在张阿婶进入的那一瞬间就站起身,他没想到这么快,兔子就做好了。
张阿婶笑道:“这是只小兔崽子,不费功夫。”
君卿可分不出老兔子还是小兔子,闻言点头:“那也是辛苦您了,您稍等我一下。”
说罢他转身进了侧屋。
张阿婶则是看向唐刃,开口问他:“后生,你叫何姓名?哪里人士?”
唐刃没想到这人会忽然问他,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并未开口。
见人不说话,张阿婶心里的嘀咕更甚,这人好生没有礼貌。
好在这时君卿出来,他手里拎着一包东西,轻声开口:“他叫唐刃,随爹娘经商路遇山匪,死里逃生才来到此处,爹娘也..”
下面的话君卿没有说,张阿婶也明白,她表情悻悻的,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
君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张阿婶:“这是我自己熬的膏药,里面共有十二贴,用炉火烤过,给张叔用上,夜里也睡得安稳。”
“这,这怎么好意思又拿你的药,上次药钱还未结呢。”张阿婶没有接,连忙推脱,她属实不好意思的。
她知道,这小尹大夫平日里对他们帮助颇多,是为了报答当初他们家收留过他一段日子的恩情,可是这恩情这一年多也早就还完了,她是实在不好意思再拿人家的,毕竟这人日日上山采药也实属不易。
见她不肯接, 君卿继续语气柔和开口:“先前的药钱不急,先欠着,这膏药是我送您的,不收银钱。”
“那我更不能要了。”
张阿婶还是拒绝, 君卿耐心劝道:“过几日恐怕要烟雨季,张叔的腿受不住,这膏药本就不值钱,我留着也是无用。”
话说到这,张阿婶只好接过君卿手里的药,她知道君卿说的对,到了阴雨天,她家男人的腿就痛的无法走路,能够让自家男人少受些罪,她自然是愿意的。
“那就多谢小尹大夫了,你们用饭,我就不打扰了,赶明儿个园子里的胡瓜熟了,我再与你送来。”
张阿婶手里拎着药,笑得眉不见眼,她是越看这小尹大夫越喜欢。
想着这小尹大夫平日里身边连个知冷暖的人都没有,倒也是个可怜人,她娘家侄女长得虽不算貌美如花,却也是个标致的,手脚也勤快,更是做得一手好饭菜,倒不如她从中说说,或许也能成就一桩美事。
此刻的张阿婶完全忘记了,她先前虽然有此想法,但是总觉得君卿那张脸太过吓人,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够忍得了?
待张阿婶走后,君卿和唐刃两人就着米饭享用起了那一盆兔肉。
张阿婶的手艺确实不错,兔肉鲜香麻辣,吃得人嘴里都麻麻的,君卿胃口小,却也吃了不少,以至于不常食辣的他唇角泛红,在白嫩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唐刃不经意间的一扫,忽然就发现,他觉得违和之处在哪了。
这人大半张脸都被黑色的斑点覆盖,可是下巴部分却格外的白皙,他唇色清淡,此刻食了辣,变得红艳起来,好似美人图上的一点朱唇,只是好好的一幅画,却被泼开的浓墨挡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