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陆赋坐在龙椅上,不怒自威的看着下手瑟瑟发抖的太监。
“回禀陛下,冷宫……冷宫娘娘越氏,自戕了”
“什么?”
贺娴音眼眶瞬间湿润起来,扶着桌案才稳住了身子。
越颜这些年对她一向敬重,无丝毫不妥,因此两人关系还算融洽。
咋听得她离世,贺娴音心间酸涩无比,越颜这样容颜娇美的女子终究是身陷在这深宫里了。
陆赋神色凝重了几分,眸底终究是生出了些惋惜。
终究是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女人,一旁的皇后又悄悄泣声,陆赋内心也隐隐作痛。
“什么时候的事”
“回陛下,昨天半夜的事,娘娘是撞柱而亡的,桌上还留下了一条写满血书的白绫”
太监死死低着头,唯恐陛下盛怒。
在从送饭宫女那里听得冷宫娘娘自戕后,他赶紧前去查看了。屋里一片狼藉,血都溅到了门窗上,唯有那道红白交织的白绫整整齐齐的放在木桌上。
“人之将死 ,其言也善。陛下可要看看越氏的遗言?”
贺娴音看着太监举过头顶的托盘,明明是白绫,可却全然是血红一片,远看去,倒像是道新婚之夜的红绸。
陆赋心间烦躁,他移开视线不去看那白绫。
“罪妇的临终之言有什么好看的,拿下去烧掉便是了”
听着陆赋的话,太监有些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慢慢放下了托盘,太监内心胆寒。盛极一时的贵妃,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
在太监退下之时,贺娴音给他使了个眼色,太监点了点头,拿着托盘恭敬的退了出去。
贺娴音看着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的陆赋,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陛下,想来越氏临终放不下的,唯有六公主。她是个不知事的,陛下莫要伤了孩子的心才好”
陆赋心头本就涩然,听皇后提到陆铃华,不免更惆怅了。
铃华是他得的第一个女儿,自小娇惯着养大,他也总是怜爱。
如今越氏去了也好,否则铃华回宫定是要为母求情的。
“皇后放心,朕心中有数。越氏的后事,按贵妃之仪操办吧……朕想清净清净,皇后先回宫吧”
“是,臣妾告退”
贺娴音出了正殿,门外拿着托盘的太监正恭敬的站在一旁。
“把这个东西交给本宫吧,你下去办你的差事”
皇后身边的宫女接过了托盘,一句回到凤栖宫,她才屏退宫人拿起了那条白绫。
看着上面时而清晰时而斑驳的血书,贺娴音不禁生出些悲悯。
’陛下,妾自知罪孽深重,痛彻心扉,愿以贱命赎罪。妾不敢求得陛下宽恕,只求陛下顾惜这十几载恩义,在妾去之后多些眷顾铃华,为她赐位良人,余生有所依,朝夕得相伴。
夜深忽有寒风急雨,妾唯恐惊扰陛下休息,在此以血为墨,以绫为纸,血染素笺,字字含泪,愿陛下福寿绵长,愿我儿长乐未央‘
贺娴音不忍再多看,这白绫上的每一个字,都是越颜为了庇护六公主的心血。
“来人”
贺娴音将白绫重新仔细整理好,交给贴身侍女。
“你让人快马加鞭把这个给六公主送去,还有,给她备套缟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