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落,满地银。
大街上,贵女、孩童打扮得花团锦簇,一个个挑着花灯,在一声声爆竹中笑语喧阗。
几家点心铺子蒸的豆馅团子香气四溢。早晨来上两只,再配上一壶豆蔻熟水,甭提有多慰藉了。
冥七抱着六个团子和两壶熟水上了车。
“阮姑娘,您真要住到归雁园去?”今早小宅院里的气氛格外压抑,尊主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难看到了极点,真担心他一怒之下把屋顶给掀飞了。
“嗯。到那儿住几日,正好把地儿腾出来,让他俩好好打。”
阮初音的脸色看上去也没有多好。
昨夜本就心情欠佳,一进门就看到两个鼻青脸肿浑身挂彩的男人剑拔弩张地两两对视着,让她尚未完全压下的火气一下子翻倍地涌了上来。要不是时辰太晚,她昨晚就去归雁园了。
家里头才住了两个就吵成这样,以后人多了怎么办?每天什么事儿都不用干,天天当调停员得了。
醉仙楼那儿本就忙不过来。平日里也不见他俩过去冒个泡,打架的时间倒是一挤就挤出来了。
冥七瞅着气氛不对,赶紧闭上嘴巴勒紧缰绳。
归雁园大门上的两只红灯笼依旧亮着。
文苍南没想到阮初音那么早就来了,还带了两只行囊,把他激动坏了。
“阮姑娘,您是。。。要在这儿住下?”
“对,小住几日。文老,先别去叫九思。我去膳房给你们做点儿吃的。”阮初音瞅着天色灰蒙蒙的。趁着太阳还没完全露脸,下点面。
“好!好!”文苍南笑得眼角满是褶子,接过行囊一路跑向主院。
“冥七,你先回去吧。过几日我自己回去。”
“几。。。日?”冥七得问清楚了,否则没法向尊主交代。
“三日吧。”阮初音觉得这个时间足够让那俩人反省了。
冥七松了一口气,把车上买的吃食送进府里就离开了。
主院
卫九思耳朵里仿佛被轰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盯着文苍南,哆嗦着唇瓣,一个字也发不出声来。
脚底似有热流窜入,直冲天灵盖,让他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真这么说?”
“行囊都带来了,还会有假?”文苍南好笑地拍了拍怀里的包裹。
“那。。。找几个人把隔壁的履雪院打扫出来。”卫九思披上外袍,四轮椅也不坐了,步伐沉稳有力,一点儿都没有腿脚不便的样子。
“有什么好打扫的,就住主院。四间厢房还不够你俩住吗?人家都答应嫁给你了,有什么好矫情的。”文苍南把两只包裹往桌上一放,亦庄亦谐地说道。
“她人呢?”
“在膳房,说是要给您做早膳。”
卫九思不再多想,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赶了过去。
膳房里白烟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