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宁听着向婉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觉得分外刺耳。阮初音就算喊娘,第一声也该喊她不是?
“观之,你和初音的婚事定下了吗?”她压着心中不悦,看向秦观之口吻生硬地问道。原本日子都看好了,后来又说想寻寻更好的,再后来,就没声音了。磨磨唧唧的性子既不随自己,也不随他爹,不知道像谁。
秦观之经这么一提醒,幽暗的眼神瞬间有了波动,朝着被某人紧搂在怀里的未嫁娘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
“下月初一是个好日子。初音,你觉得呢?”
耳畔突然没了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向她射去,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压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微微冒出的冷汗悄然濡湿了掌心,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似的,久久发不出声来。
今日不同往日,四位长辈在场,有些话倾吐不得。
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都会得罪其中一方。
如此修罗场,天地都在旋转。
神经高度紧张得让她突然喘不过气来,倏地两眼一黑,倒在了向云驰的怀里。
因祸得福,修罗场暂且划上句号。
向云驰及他的父母也因此,当晚宿在了镇国公府。
主院内,叶桑宁的脸色阴得比锅底还黑,嘴里骂的话也是一句比一句难听,不论秦琅在一旁如何开导,都不见有半分成效。
“你说那女人是什么意思?存心显摆?”叶桑宁怄气道,只要一想到向婉容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就觉得气得不行。
“没什么意思,就是比我们给见面礼及时点儿罢了。”秦琅轻飘飘地来了句,把叶桑名怼得面红耳赤。
秦观之在一旁默不作声,但是看向母亲的眼神却含着一丝懊恼。
棋差一招,早该想到才是。现在有了对比,也不知道初音心里会不会有想法。
眼前刮过一阵罡风,屋里已经没了叶桑宁的身影。
叶桑宁出自星云宗,平日里好舞刀弄枪,不好珠宝。公婆和夫君往年送她的首饰还有镇国公府的那些底蕴都被压在宝库里积了数层厚厚的灰。
她本想等小两口大婚之日再拿出来镇场,现在看来,欠考虑了。
记得当年自己初见公婆时,婆婆给了她一对珍稀的象牙雕梅花镯,怎么轮到自己当婆婆就忘了呢?
现在哪怕她拿出再好的宝贝也比不上那只先入为主的竹节琉璃镯了。
选来选去,叶桑宁亡羊补牢地择了一对相当别致的红玛瑙滴珠耳环。此物年代久远,造型经典,永不过时,是一件极为难得的“老古董”。
“观之,随娘去一次初音的院子,娘为她挑了一件宝贝,她一定会喜欢的。你手里的那把玉匙材质特殊,眼下打造不出一模一样的。等她过门名字上了谱牒拿到云纹佩,一样的。”
“娘,明日再去吧。刚才初音醒来时说有话想单独和向云驰说。”秦观之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他知道,初音一定是在和向云驰沟通想要留在凉城以及兑现让自己成为正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