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消息向来走得最快。镇国公夫妇寻媒纳吉的事儿早就被人传了出去。
现在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还不知道自己在凉城有多出名了。
此刻,雅阁里静得只剩下喘息声。窗外临街栽种的樟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清新宜人的香气飘然入内,让混沌不堪的大脑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笑话!
江玄舟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盯着这张明媚的娇颜良久,径直错过她的身子走到门口,半带轻笑道:“阮姑娘,本王可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招惹的男人。”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离去。
通体漆黑的华贵马车朝着宫门方向疾驰。悬挂其上的风铃被震得叮当作响,在主干道上留下一笔笔绵长的记忆。
当日,他向大雍帝请求赐婚一事犹如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皇城。
帝后李婵娟被气到昏厥,但是依然无法阻挡他求娶阮初音的决心。
大雍帝凝视着在殿外直挺挺跪了一晚的儿子,终于开口宣见了那位姑娘。
大殿之上,江辰枫和李婵娟静静地望着她那张举世无双的脸蛋,当即明白了临淮王所做的一切。
镇国公夫妇和秦观之也在殿上,他们一个个直勾勾地冷眼看着江玄舟。
叶桑宁转眸望向身后的那袭白衣,心头越来越沉。
临淮王亲自求娶,应该没有哪个姑娘会拒绝这份殊荣吧?
听观之说江玄舟对阮初音有救命之恩,看来是准备拿此做柄,要她以身相许了。
侧目望向儿子,他的表情稳得可怕。无论是眼神还是呼吸,没有一丝过度波动。这种诡象让叶桑宁越发忐忑起来。她真怕儿子再度毫无征兆地发疯,铸成大错。
李婵娟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在凤椅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阮初音,心里默默盘算起来。
江玄舟受的伤和秦观之所带给他的屈辱,没有一样能让自己咽下。既然这姑娘是仇人的宝贝,那就把人抢过来,再不动声色地毁了便是。
权衡过后,她扬起一抹绚烂的笑容,凑近江辰枫说道:“皇上,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既然玄舟喜欢,依臣妾看,不妨成全了这两个孩子,允了吧。”
什么!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被皇后的话震住了。
特别是江辰枫。上个月李婵娟还在和他提起有意联姻南星国一事。他都准备写信询问南星帝的意见了,怎么突然又改口了?这可一点儿也不像她。
江玄舟激动地当场跪下,把头埋得低低的,对着父皇重重叩下。
大雍帝暂未应允,而是眸光深邃地望着秦琅等人。他们似乎有话要说,但等了许久,依然没有听到他们禀奏。
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半低着脑袋的阮初音身上。
秦观之看不清她的神色,暗藏袖中的食指微不可知地蜷了一下。
倘若那日她答应嫁给自己,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出了。
自古皇媳不嫁二夫。
江玄舟阿江玄舟,上回给予的教训还是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