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初音在府里过得还好吗?”这是他出狱后说的第一句话。
叶桑宁冷笑两声,捋了把垂在他胸前油腻不堪的头发,道:“怪有良心的!放心,她在家里吃得好,用得好,住得也好。”
先前有想过带那姑娘一起来,谁让她长得那么美呢?这里人多眼杂,还是留在家里省心。
“谢谢爹、娘!”秦观之一听,安心了不少。
秦琅从头到尾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凝视着儿子这副鬼样,心情亦没好上多少。
“观之,以后切莫再冲动了!”戚如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规劝道。
他这个徒弟温文尔雅起来是真君子,脾气上头的时候也是真的暴。想到先前他给南星国公主郝蓉的那一脚,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戚如意这辈子耗尽所有珍藏的奇花异草炼制了两枚宝丹——续骨丹和大还丹。续骨丹先前给了郝蓉,大还丹现在给了江玄舟。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上天赐给他一个天赋极高的徒弟,就必须得从他身上挖掉几块血肉。
“观之谨记,多谢师傅。”秦观之朝着戚如意行了个大礼。
虞煜瞅着世子一身的脏污,撇了撇嘴,忍不住道:“公子,您要不要先打理一下再回府?”他觉得公子现在的模样太狼狈了,阮姐姐肯定不会喜欢的。
秦观之也正有此意,他现在的模样确实邋遢。
“听娘的,就这么回去。”这时,叶桑宁发话了。她淡淡扫过儿子的惨样,在他那褶皱不堪看不清原色的衣袍上又狠狠扯了两把。
只听“刺啦”一声,衣襟和衣摆处被撕裂出两道崭新的口子。
“难怪人家至今还称你一声秦公子!”
她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转身和夫君上了车。
不会揣摩女人心思拉不下脸的男人注定为他人做嫁衣裳。
叶桑宁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从小对孩子的教育太过严厉了,才会导致观之在感情上愚钝不堪。
掀开车帘,不禁朝着另外两个儿子看去。他们一个十五,一个十八,性子比观之活泼,嘴巴也比观之会说,应该用不着她操心。
秦观之和虞煜面面相觑,怔愣了好一会儿才上车。
“公子,要不我帮您把两只袖口也撕了吧?”平日里虞煜话本看得多,一点儿就通。他觉得公子可以看上去再可怜一点儿,衣襟的口子可以再敞大一点儿。
“阿虞,莫要胡闹。”秦观之拂了下袖子,从怀中取出那支玉叶簪子。
阿虞说阮姑娘是从头上拔下来交给曲皓月的。她天天戴着,是不是表示心里是有自己的?
虞煜瞅着公子两眼放空的模样,就知道他又沉浸在自己虚构的世界中遨游了。
“公子,其实女人更喜欢奔放的男人。”
“什么意思?”秦观之侧过脑袋看向他。
虞煜憨笑两声,把头低了下去。
就是脱呗,还能有什么意思?
但是这话他说不出口。公子肯定也不爱听。搞不好还会赏他一个毛栗子吃。
感情这条路,得靠自己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