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舟说过,只要找到阮初音,他就有法子破局。如今人找到了,生与不生,反与不反皆在此一举。
阮初音闻言,立即压下心头疑问,乖乖配合。救人要紧,其他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叶桑宁见她整个人蔫蔫地耷拉着脑袋,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心里也不好受。细细想来,这事儿怨不得她。
凉城美人无数,但是像阮初音那么美的却独一无二。
叶桑宁十分了解自己儿子,表面上看他与世无争,安之若素,骨子里却轴得像一块石头,认准的事理绝不退让分毫。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成为忘西宗剑术造诣最高的弟子,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连拒十位贵女毫不犹豫地离家远赴雾水镇讨生活。
如今他遇到了阮初音,试问还有哪家贵女能入得了他的眼?
美人泪,英雄心,背尽恶名,白了青丝。
粉身碎骨为之浴血,到头来不过还是化为一朵无名玉英,独自绽放。
虽然看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是阮初音刚才的话里只字未提临淮王,让叶桑宁又觉得儿子在这位姑娘心中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至少比江玄舟有分量。所以初一说阮初音心仪临淮王,赠予定情信物什么的话在她看来并不可信,毕竟这姑娘头上天天戴着她儿子送的簪子不是吗?
于是悠悠开口道:“阮姑娘,观之在狱中收到你的信物后急得立即震开枷锁差点儿越狱,后来阿虞把他劝住了。是观之请我们和他师傅戚剑神前来救你。
“听阿虞说最初也是观之在雾水镇救的你,也是他好心收留你照顾你。”
说到此处,她言语一顿,目光倏地变得凌厉起来。
秦琅不是很明白夫人说这番话的意思,不禁朝她看了过去。
此时,阮初音已经把头抬了起来,瞳孔不自主地震动着,心中的愧疚之情如同两座大山压上肩头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敢接口,微微点下沉重的脑袋,眼里弥漫起一层水汽。
叶桑宁注视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稍稍放缓了面色。她知道这话听着不怎么客气,却不得不说。她不能让儿子不明不白地付出那么多!
随即,换了一种颇为平和的语气继续说道:“所以,你一共欠我儿子两份人情。不知你准备怎么还?拿什么还?”
这个时候秦琅已经完全明白夫人的用意了,视线不禁转向阮初音,微微调整了坐姿。
但是阮初音并没有听明白,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现在她兜里只有一万多两银子,根本拿不出手,而且秦公子对她的恩情也不是区区用银两就能偿清的。
镇国公夫人的气势给了她很大的心理压力,震得她一时想岔了,以为秦公子的母亲想让她以命偿情。
叶桑宁察觉到阮初音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连着呼吸也变得格外急促,以为她不愿意嫁给观之,脸色倏地一沉。
这时,马车缓缓停在了太子府门口。
“好了,一切等见到太子殿下再议。”秦琅拍了拍夫人的手,示意她勿再多言。
他的夫人什么都好,就是身上江湖气过重,和她不熟悉的人难免会觉得她盛气凌人不好相处。瞧,把小姑娘吓到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