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村长整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想来，你已经知道海煞的事。当初因猎杀葵牛，染上这海煞而死去的人，为数众多，造成好大的恐慌。后来，老余找到我，解释了海煞的根源。我再以互助会的名义，颁布禁猎令，这才慢慢渡过这场危机。”

说到这儿，沙村长又叹一口气。

“可是，我还是把这件事想简单了。归根溯源，引起海煞的原因是，胡图镇的胡家忽然大肆收购牛金，往日里，这东西不值几个钱，可是胡家居然将价钱抬到一克一两黄金，这才引起海猎户猎捕葵牛。我颁布禁猎令，又死了这么多人，本来无人再敢捕猎葵牛了，结果……”

沙村长顿了顿，瞥了余村长一眼。

“……我发现，好几家渔村的海猎队还在捕猎葵牛。其中，就有我的儿子沙朗，他是浪沙村海猎队的队长。”

这时，沙村长的声音带上些苦涩意味。

“当我知道这件事，大为震惊，质问他为什么还敢捕猎葵牛。他振振有词，说胡家少爷胡奋向他保证，他有解决海煞的方法。我骂他荒唐，中了海煞必死无疑，怎么可能解决。我儿子说，原本他也不信，直到胡奋给了他一颗牛金丹。他吃下去，疲惫全消，身体通泰，更重要，竟然连灵力都增长一些。那胡奋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丹药就是用牛金所做，可解海煞，还能提升修为。我儿子当场就陷进去了。提升修为啊，咱们血脉天赋者，哪个不想修为再高一些，活得更长一些？他不久便召集了几名海猎户，继续出海狩猎葵牛，后来牛金丹的事传了出去，狩猎葵牛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老沙！”

余村长打断他，问了一个问题。

“海猎互助会有禁猎令，沙朗怎么还敢捕猎葵牛？”

“啊这……”

沙村长面露尴尬之色，不安地搓着手，好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儿子带回几枚牛金丹。我服下一枚，确实体内灵力有所增长，便、便同意了他捕猎葵牛的要求。”

“哼。”余村长神色不变，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一旁倾听的陈卓明白了，感情这口子是在您这里开的啊！

沙村长尴尬地揉一揉额头，说道：“当初颁布禁猎令，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后来海煞平息了，说实话，也没将你的说法当回事，什么‘海神娘娘的报复’，谁又见过海神娘娘，甚至听过他们的事迹？当时我们几个都认为，老余你是痴人说梦，误打误撞发现葵牛体内有海煞这件事而已。”

“没听说过，不代表它不存在。”

余村长瞥了沙村长一眼，唬得沙村长缩了缩脖子。

“是是是！”

沙村长连忙解释：“现在想来，你那么说，肯定有道理，是我失察，是我失察。”

他有求于人，只能小意附和，在座位上摇摇晃晃，活像一个不倒翁。

陈卓肚里暗笑，表面不动神色。

余村长做个“说下去”的手势。

“后来，死人了。七家渔村，五十几名海猎户狩猎葵牛，现在已经死了六个人！临死前，这些人拼命吞食牛金丹，强撑了好些天，才受尽折磨死去。结果，我儿子他们不仅不害怕，还说是他们丹药吃得不够多，造化不够，只有真正有造化的人呢，才能抵御海煞，增长修为，延年益寿。”

陈卓眨眨眼睛，这熟悉的既听感，“出了错，是自己的问题，然后犯下更大的错”，这不就是前世那些被传X组织洗脑后的受害人会说出的话么？

还有，陈卓结合已知的所有情报，对牛金丹有了一个推测。

“老余，我已经清醒过来，可我的儿子还没有。我求你，帮帮他。”

“帮他？怎么帮？”

“你儿余阔海中了海煞，后来竟然无事，肯定是有解海煞之法。你这次帮了我，我一辈子记得你的恩情！”

“呵呵。”

余村长失笑道：“我已说过，我儿只是身染暗疾，幸亏发现及时，这才得到根治。再者，我若真有解海煞之法，当年泛滥之时便用了，又怎会等到如今？”

沙村长愣住了，旋即苦笑一声。

“不管怎样，你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唉，我先去屋外等候，成与不成，请你三思。”

等沙村长出去后，陈卓主动开口：“前辈，那牛金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