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骧见老皇帝听得入神,双眸微微眯起,须臾,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陛下,韩相公不是一直为立储之事愁眉不展吗?不妨趁此时机将他调离京城,于宗室里遴选合适的幼子。”
老皇帝万万没料到秦骧这般胆大,惊得差点扯落自己的胡须。
在震惊之中,接连咳嗽数声,手指颤抖地怒喝道:
“放肆!你怎敢对当朝宰相起此等心思?难道不知这会在朝堂掀起惊涛骇浪?”
秦骧俯身拱手,语调却依然高亢:
“陛下,偌大朝堂怎会因一人而陷入混乱?陛下未免小瞧了其余众臣。”
老皇帝霍然起身,从书桌后大步迈向台阶之下,而后挥了挥手,示意内官与婢女速速退下。
待内书房空无一人,他才指着秦骧,大声斥骂:
“狂徒!你当真是个狂妄之徒!竟敢在人前如此张狂,难道不知隔墙有耳?”
秦骧昂首挺胸,毫无惧意,微微仰起头,斜睨着老皇帝,笑道:
“只要陛下能护佑微臣,微臣又何惧隔墙有耳?并非微臣夸口,纵有千百刺客来袭,亦不过是自寻死路。”
原本盛怒的老皇帝,闻听秦骧此言,反倒觉得这小子年少气盛,颇有意思。
一时间,竟联想起汉武帝与霍去病。
片刻后,老皇帝心情转晴,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小猢狲倒是胆量过人,不过韩章暂且动不得,朝堂还需靠他来维持,但其心腹却可着手处置。”
老皇帝双手笼入龙袍袖口,陷入沉思。
秦骧眼中精芒一闪,上前一步,试探着问道:
“陛下,可是要对门下省有所行动?”
老皇帝微微点头。
少顷,他瞥了秦骧一眼,问道:
“你意下如何?”
秦骧赶忙回应:
“此计确有可行之处,只是若韩章请辞,又该如何应对?”
老皇帝扭头轻笑,继而摆了摆手:
“若他请辞,便遂了他的心愿,毕竟年事已高。”
秦骧略带疑惑地看着老皇帝,心中猜不透老皇帝的盘算。
既然知晓老皇帝已有定计,他自当全力配合。
身为臣子,对君上不但要忠心耿耿,更不可对君上的谋划妄加议论。
装聋作哑、故作糊涂,才是在朝堂长久立足的真谛。
只见秦骧拱手称贺:
“恭喜陛下已有破局良策,不知微臣可有差遣之处?”
老皇帝见秦骧言罢,便恭顺静候,不多事的模样,心中甚感宽慰。
“你且先回府歇息吧,此番也算你立下大功。”
秦骧再次拱手,不多言语,欣然道:
“多谢陛下,那微臣便率手下尽情欢庆一番。”
老皇帝笑道:
“来人,取三十瓶酒赐予秦骧,权当朕犒劳你们饮酒作乐。”
秦骧面露动容之色,目光闪烁着感恩之情:
“多谢陛下恩赐,微臣定当感恩戴德,铭记皇恩浩荡。”
言罢,秦骧在老皇帝的笑声中,缓缓退下。
行至宫外,他才长袖一挥,神色恢复如常。
望着身后捧着御酒的内官,秦骧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