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自你口,入自我耳。说吧为何送我此物?”慕容德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方官印,正是大司马印。
“这方官印原本应该是吴王的,按理说太原王逝世,吴王出任大司马;吴王出走也当是范阳王任大司马,冲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慕容德瞬间站起:“不可不可,大司马朝廷授予你,便自有朝廷的道理。我不过是一个闲散之人罢了。”
“小叔既然如此说了,侄子便将官印收回了。只是小叔就要如此沉沦下去吗?秦燕大战在即,朝廷上下有能力退秦者无非小叔。”
“呵呵。”慕容德嗤笑两声不再说话。
“昔日吴王言:非复吴下阿蒙也。朝廷上下昏庸无道,志士谏言不受,功臣不赏而走,国政皆出上庸王,外戚干政,权臣无谋。燕国亦如西去沉沦之夕阳,不可救矣。”
慕容德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这些话恐怕是慕容冲自己所想,不然又何人教他?燕国不可守,只能期待后来复国时机,他莫不是……
“范阳王,你以为大燕灭国后皇帝当如何?”
慕容德道:“苻坚宽仁,再者大燕虽灭,为了安抚关东。会厚待慕容皇族。”
“若是有复国时机,皇帝便是一杆旗帜。那么吴王又会甘心吗?吴王的部下甘心吗?范阳王以为谁当这个皇帝合适?”
慕容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怎么?你想当这个皇帝?”
“兄长庸弱,吴王长于军略而短于内政,内政一道弗如太原王远甚。”
慕容德眼神如炬盯着慕容冲:“皇帝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慕容冲毫不退缩迎上慕容德的目光:“复国的路上谁又知道?内修德政,外和诸戎,整军备,招贤才,抚黎元,安黎朔。未尝不能为帝?”
慕容德神色大动,眼前的人仿佛不是一个的总角之年孩子,他仿佛看见了慕容俊,雄心勃勃,意气风发。
慕容德是慕容皝最小的儿子,比慕容俊小了15岁,他的少年时期正是慕容俊主政的时候。他感觉慕容俊身上的帝王之气远超其父慕容皝,才干野心也超过了慕容皝,慕容德甚至觉得这个兄长超过了高祖慕容廆。
如今他在慕容冲身上也看到了这股气质,他博览群书,自然知道那些真正的帝王是什么样,慕容俊身上就是这种气质。而慕容垂确切来说是当是韩白,或者说是枭雄,但却不是那种真正像秦皇汉武的帝王。
慕容德心思大动,放下了芥蒂与慕容冲交谈起来。
一个半时辰过后已近子时,慕容冲趁着夜色离开了范阳王府。
“时太祖方得大司马职权,是夜私见范阳王德,相谈甚欢,至子时方离,更无人知其详者。”——《燕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