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牛羽芬,是太原一家殡仪馆的遗体整容师,也是朱星轩的爱人。
世人都道殡仪馆工作阴气重,经常会遇到一些离奇的事,就连我自己在刚入职的时候也是心怀忐忑,生怕哪天就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给缠上了。
但我丈夫朱星轩却从来不信这些,他总是说:“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神的,要真有的话,我每天跟尸体打交道,它怎么不来找我呢?”
每次听到他这么说,我总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大概是全国唯一一个敢这样跟逝者说话的人了。
但直到有一天,我陪着他值了一个夜班之后,才发现,有些事情,还真不是用科学能够解释的清楚的……
那是一个初秋的深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索性穿好衣服打算去殡仪馆陪陪他。
牛羽芬跟朱星轩结婚不到一年,朱星轩在殡仪馆上班,三班倒,生活作息很不规律,而且牛羽芬知道,殡仪馆经常会有一些非正常死亡的遗体送过来,整容的难度很大,经常会加班到很晚。
每次他值班的时候,牛羽芬在家里也是提心吊胆的,总是担心他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又或是会不会害怕。
于是牛羽芬索性穿好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往殡仪馆赶去了。
夜已经深了,马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只有街边的路灯还在不知疲倦地亮着,为夜归人指引着方向。
秋风带着些许凉意,轻轻拂过牛羽芬的脸庞,让牛羽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于是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二十分钟后,牛羽芬终于来到了殡仪馆的大门口,望着那阴森森的院子,牛羽芬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此时已是深夜一点多,殡仪馆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闪烁着,将整个院子照得若隐若现。
牛羽芬径直来到了整容间的门口,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朱星轩正戴着口罩和手套,认真地对着面前的遗体进行整容,他的手法很熟练,没一会儿工夫,原本面目全非的遗体就渐渐恢复了原貌。
“你来了。”朱星轩头也没抬地说道。
“嗯,来陪你。”牛羽芬说着,将手中的包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走到他身边,看着面前那具遗体,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逝者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面容清秀,只是因为车祸的原因,导致整张脸都变得血肉模糊,十分骇人。
“这姑娘真可惜,年纪轻轻的就没了。”牛羽芬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听家属说,她刚刚大学毕业,本来说好要跟男朋友结婚的,没想到却遭遇了这样的意外。”朱星轩说着,摘下了手套和口罩,然后洗了洗手。
“那你弄完了吗?咱们回家吧。”牛羽芬看着他说道。
“还有一点收尾工作,你等我一下。”朱星轩说着,又拿起工具开始忙碌了起来。
牛羽芬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朱星轩的工作很特殊,每天都要跟遗体打交道,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懂得生命的可贵。
而他之所以会选择这份工作,也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段经历。
那时候朱星轩还很小,有一次他跟爸妈去乡下的奶奶家过年,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一起车祸,一辆大货车跟一辆小轿车迎面相撞,整个现场惨不忍睹。
当时有很多人都在围观,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直到救护车赶到,将伤者拉走之后,人群才渐渐散去。
后来朱星轩听爸妈说,那辆小轿车里坐着一家三口,夫妻俩都当场死亡了,只有那个小女孩被救了出来,但浑身是血,面目全非,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件事给朱星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从那以后,他就立志要成为一名遗体整容师,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让逝者能够以最美的姿态离开这个世界。
终于,朱星轩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他将工具收拾好,然后拉着牛羽芬的手说道:“走吧,咱们回家。”
两人刚走出整容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孝服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同志,请问,你们这里能不能帮死人化妆啊?”中年妇女声音颤抖地问道。
“能啊,我就是干这个的。”朱星轩看着她说道。
“那太好了,快,快跟我走。”中年妇女说着,一把拉住朱星轩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朱星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她来到了一辆面包车前。
中年妇女打开车门,指着后排座椅上的一个麻袋说道:“这是我儿子,他,他死得好惨啊,我希望你能帮他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说着,中年妇女就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朱星轩心中一沉,他轻轻拍了拍中年妇女的肩膀说道:“您先别哭,让我先看看。”
说着,朱星轩走到面包车旁,将麻袋的拉链拉开,然后往里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朱星轩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麻袋里装着的,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整个面部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只剩下白花花的蛆虫在不停地蠕动着。
牛羽芬在一旁看得一阵恶心,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朱星轩强忍着不适,将麻袋的拉链拉上,然后转头对中年妇女说道:“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中年妇女连连点头,感激涕零。
随后,朱星轩和牛羽芬跟着中年妇女来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中年妇女说,她儿子是在一周前去世的,因为当时天气太热,家里又没有冰箱,所以遗体很快就腐烂了。
他们本想赶紧将遗体火化,但又不忍心让他就这样走,于是就想到了殡仪馆的遗体整容师,希望能帮他恢复成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