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见云飞扬这般态度,黑袍魔等六人定然是要发作的。只是如今,先被楚中天以强横的修为所摄,其后更是见得这寨内的军士如此强悍,众人哪里还敢炸刺。
黑袍魔忙躬身道:“云寨主言重了。我等兄弟能得寨主相邀,便已是荣幸,如何还敢让寨主亲迎?”
黑袍魔嘶哑阴沉的声音,听在耳中极为难受。
云飞扬看着这身形尽皆隐没在宽大斗篷之中的黑袍魔,识海中的冥书,忽然一阵激动。
“主上!眼前这些人身上业力极重!若是能将他们的神魂封入冥书,带我将他们身上的业力尽数炼化,我便能演化出幽冥大狱来!威能大进啊!主上!”
云飞扬心中一动。本来今日只打算现将这些人的底细摸清楚,不想冥书都被惊动了。既然冥书之灵,都说眼前这几人身上的业力极重,看来当真是些为恶无穷的恶魔,今日将他们就地格杀,倒也无妨。
云飞扬心中这杀意一动,黑袍魔浑身便觉骤起一阵凉意。抬眼一看,便见云飞扬正双目灼灼的盯着自己。心中一惊。
“不知云寨主可是觉得我有什么不妥吗?”
壮着胆子,黑袍魔朝云飞扬问道、
云飞扬被黑袍魔这一问,面上笑意不变,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身上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黑袍大人威名远扬,云自在久闻阁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黑袍魔听得云飞扬这样说,心中更觉不对。难道眼前这个‘云自在’,当真是要与我们计较前日老五之事?
“云寨主过誉了。黑袍不过一介散修,当不得寨主之言。前番我管教无方,手下出了个老五,幸得寨主出手,否则不知道那畜生要做出什么事来。”
见这黑袍魔,竟是连一丝脸面也不要了。为盗做匪之辈,果然无耻!
云飞扬玩味的笑道:“如此说来,黑袍寨主是不怪我云自在杀了你的兄弟了?”
黑炮忙道:“如何怪得云寨主!不过是我那日正自闭关,否则便是寨主能饶了他,我却也饶不得他!”话语中颇有‘大义灭亲’的味道。
黑袍身旁的几人,见黑袍如此说法,尽皆鄙视不已。只是若真的让他们说,只怕也还是这般。毕竟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何况他们此时哪里还是在什么屋檐下,说是砧板上的鱼肉,也毫不为过。
见自己安排的震慑,将眼前这几人吓成了这副模样,云飞扬不禁有些好笑。
“既是如此,诸位便请入座吧,等北冥府和浣溪涧的首领们到了,咱们便开宴。”
黑袍众人这才落座,四鬼坐在常灵霞一侧,而白骨子和石桀,则在段天河下首坐定。
众人落座,云飞扬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看着后来的六人。
目光在六人身上流转,把这六人看的浑身发毛。
当云飞扬看到白骨子与石桀这里时,两人心中一寒,对视一眼,旋即起身。
白骨子道:“云寨主,前日我两人行事鲁莽,不意竟是冲撞了寨主您,还望寨主大人大量,莫要与我等两个孤魂野鬼计较。”
石桀也忙道:“是啊是啊,寨主宽宏,切莫见怪!”
云飞扬抬手虚按,示意两人坐下。随即到:“听闻两位的怪石滩和绝命坡,乃是这北域鼎鼎有名的灵鬼大寨。两位寨主何来孤魂野鬼之说?”
两人刚一坐下,听得云飞扬这样说便又欲站起,只是云飞扬并没在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我率众方一入这大阳地界,便遇到了曾经与你们同为这北域三大鬼寨的跃马寨。你们可知道,我为何要将他们杀灭了?”
两人嗫嚅了半天,方才试探着道:“寨主行事自有寨主的道理,我等不敢胡乱猜度。”
若说起来,眼前这两个匪首,修为比之跃马寨的鬼匪,也是强了不少的。光凭云飞扬此刻感觉,便能知道,这两个鬼,虽说也是神魂巅峰的修为,可体内,却有其他的力量在。就是不知道是宝物,还是什么。
只是前番与跃马寨争斗时,因为自身修为弱,加上那跃马寨的匪首手中的破军,云飞扬甚至被逼的不得不强行施展‘灭世大磨’,将自身的根基都动摇了,方才将其斩杀。
而现在,云飞扬甚至不需动手,只一个眼神,便能叫眼前这些匪首胆战心惊。
不知道云飞扬是思及前事有所感慨,还是眼前这些软骨头实在让他瞧不起。听完这两人的阿谀之词,云飞扬竟是大摇其头。
“我没什么道理。”云飞扬平静的说完,见石桀和白骨子脸上更是尴尬,随即又道:“只不过是我看见他们竟要将一个好好的村庄给屠了,看不过去,所以,我先把他们杀了。”
石桀和白骨子脸上尴尬顿时变成了僵硬。
“我很讨厌那些仗着自己修为高,便将不曾修炼的凡人常鬼当成是牛马,当成是牲畜的人!你可以看不起他们,可以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是,你有什么资格将他们视作是牲畜!视作是奴隶!”
云飞扬此时面上已是再无笑意,凛冽的杀意扑面而来。
这话一出,不光是白骨子与石桀,便是黑袍四人,此时也顿感不妙。再往云飞扬看去之时,眼中也已凶光闪动。
“云寨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骨子冷冷问道。
感觉着六人眼中的寒光,云飞扬丝毫没有在意,反而不知想到什么,嗤笑出声。
云飞扬这一笑,六个凶恶匪首,更觉心中怒火横生。好在都还尚有理智,知道此时处境。
笑罢,云飞扬还欲再言,便见帐外又是两人走进。
这两人,一着青衫长袍,一着粗布短打;一个身体修长,一个魁梧健硕;一背剑,一跨刀;一个青丝如瀑,一个头光如镜。
正是一个道家斩妖剑仙,一个佛门伏魔罗汉。正是那北冥府的樊静,以及浣溪涧的袁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