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阳城东市街道上,各类店铺商贩各自叫卖货物,有人看上了,也就开始谈价钱,与凡人的城池街道并无二致。
所不同的,便是不时会有鬼商鬼客出现在人群之中。
云飞扬几人,除了最小的蒙宝宝见怪不怪,其他人包括云飞扬在内,都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人鬼混居的场面。
几番下来,众人发现,除了种族不一样,这做生意不管是买还是卖,这些鬼族或者说灵族都与常人无异。
甚至有一人一鬼因为生意纠纷吵闹不休,直惹来监市询问调解的。当真是让云飞扬等人对阴界局势有加了几分印象。
一路上,蒙宝宝对往来的鬼类都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是对道路两旁的玩物吃食好奇的很。
好在虽然云飞扬等人是没有一分钱的穷光蛋,但蒙宝宝可是算得上是富二代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小小的怀里藏着一个一个的小魔髓的。
看着牛夯身边的蒙宝宝手里左手拿着一个拨浪鼓,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走一步就要摇两下,摇一次又要吃一口,忙得很,云飞扬不禁莞尔。
好在这个小朋友还算乖巧,知道一步不离的跟着他们,要不然只怕要被人拐走了。
正这么想着,云飞扬忽见前面原本拥挤的人流一阵涌动,从中间散开,让出一条路来。一顶青黑色四人抬轿正走在路当中。
云飞扬也跟着往边上一闪,可蒙宝宝正在路中间看着边上一个吹糖人的摊子出了神,竟是未曾发觉,被人流一挤,就扑倒在地。
云飞扬急忙跑过去将他抱起,好在并没有伤到,只是手中的葫芦上沾上了土,吃不得了。
蒙宝宝看着自己的糖葫芦,又是委屈的嘤嘤直哭。
“呜呜…我的糖葫芦儿…公子…我的糖葫芦…”
还不等云飞扬答话,前面轿子的两个开路小厮就到了跟前。
“啪!”就是一鞭子往云飞扬两人身上抽过去。
听得耳边风响,云飞扬侧身一闪,却不防蒙宝宝的手臂正好甩了出去,被鞭子一下子抽了个正着。
衣袖顿时被抽烂,连带着衣袖下面的白嫩,也被抽出一条血痕。沾了泥的糖葫芦也是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蒙宝宝又是疼又是气,顿时哭声震天。
方才云飞扬闪身抱起蒙宝宝的时候,左太易三人就已发觉,还没到近前,就见蒙宝宝被人抽了一鞭子。
牛夯三人前世随着云飞扬,见过多少阁臣宰辅,便是手中杀得将主大帅也不止一个两个,纯粹的无法无天之徒。只是从来不欺百姓。
眼下见这等恶仆竟然欺负到自己头上来,更不会罢休了。
牛夯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将挥鞭子的小厮直踹的飞起撞在一个轿夫身上。
轿夫猛地倒地,连带着整台轿子都是咚的一声,顿在地上。
三人却哪里会在乎?只是将云飞扬两人围在身后,耳朵里净是蒙宝宝的痛哭。
虽然觉得蒙宝宝这短时间在路上吵闹甚烦,但到底也是磕过头的徒弟啊!
牛夯往小人儿手臂看去,原本整齐的衣裳,此刻抽出了一条鞭痕,手臂更是被抽的皮开肉绽,肿胀不已。
蒙宝宝正哭着,就见平日里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师傅正满是关切的看着自己的伤臂,委屈更甚,哭的更厉害了,还把脸埋进了云飞扬的肩上。
云飞扬看着这有时眼泪又是鼻涕的就往自己身上蹭,云飞扬脸上一僵,将这小子就塞到近前的牛夯怀里。
“你徒弟,你抱着!”
转过身朝轿子那一行人看去。
在一众轿夫小厮的惊呼之中,轿帘掀开,从轿子上走出来一个身着道袍白发白髯,脸色圆润的道士来。
“你们这帮狗才,连抬轿子也不会吗?”方一落轿,这人也不问缘由便开口大骂。
边上围着的轿夫小厮忙跪倒一片,哀求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哼!息怒?若是就这么放了你们去,只怕下次就不是把老爷我丢在街上,怕是直接丢到山崖下去了!”这老人仍是不依不饶。
左太易感受到老人身上法力波动,眉头一皱,上前说道:“这位道友,既是自己没伤着,又为何不来看看被伤着了的人呢?”
那老者见有人插嘴,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左太易,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眉毛一挑,寒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与老爷我道友相称?”
左太易见他如此猖狂,正欲开口,却见方才被这老道训斥的瑟瑟发抖的一个小厮抬头朝自己叫骂:“哪里来的狂徒,我家老爷何等尊贵,岂有你这等人插口乱吠的地方!”
又朝老道求饶:“老爷明鉴,都怪这几人,将王四儿打倒撞在轿夫身上,这才冲撞了老爷!望老爷明鉴!”说罢磕头不止。
左太易更是看的心惊胆颤!不知道竟然眼前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几声斥责,就将手下惊吓的几欲亡命!
那老道似乎被这人磕头磕烦了,将这小厮一脚踹了开去。
这一觉显然是带了法力的,那小厮直被踹的胸骨尽陷了下去,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竟然是被生生踹死在当场!
边上围观众人顿时被吓得直往后退,方才不住求饶的小厮轿夫们,也被吓得不敢做声。
那老道似乎也没想到这一脚竟然踹出了人命!
微微一愣神,面带嫌恶之色道:“你们将这个不经事的狗才拖到乱葬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