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水波泛起涟漪，一尾被月光照耀得如宝石般闪耀的纤长尾鳍，于湖面若隐若现。

“妖孽！你将阿意拐哪去了？玉连环传音迟迟等不见回应。”女子悦耳声音，掀起水波。

“难道我的感知有误？她不在这里……”蚩吻没理思过崖下洞穴处的女子，喃喃自语道。

随即转身潜进水面，欲要走。

可惜来人偏偏要问他要人，今夜难免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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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前，小少年刚阖上窗户，只觉夏夜热风微凉，轻擦过脸颊。

再一转身，一抹熟悉身影撑着脑袋侧躺在床塌上。

“回信给妖帝却不回给我，好的很……”

小少年白眼一翻，没好气道：“欧呦，哪阵不长眼的风把叶大人给吹来了？”

“此风名唤思念。”叶裴折扇一阖，眉眼弯弯，脸颊上两点酒窝甜腻腻的。

“若真心思念，怎么今日才来？怕是上回和我师傅打架没打赢，养了小半年伤吧。”

“就他？”青年话音刚落，凤意双手叉腰开始输出。

“我师傅可是玉京最年轻的副掌门，谢云凌的师弟，玉京第二任掌门人的弟子，如此天……”

叶裴没有打断凤意只是静静看着他一脸骄傲地为兰砚修说词，无知觉中青年眸底隐隐泛着一抹悲情，而后站起身，转悠到小少年身侧。

“都被他罚到思过崖了，还替他讲话……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叫人好生伤心……”

青年头顶生出一对毛茸茸的狐耳，几条绒白的狐尾如花朵般绽放。

他捂住心口，故作心痛之姿。

这一刻，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心头一梗到底是自己装出来的，还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妖，只会对自己极致信任的人显露原身。

在幽冥忘川认出凤意那一秒，叶裴就想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全部都再次展现给她。

她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是他从万古存活至今的唯一理由。

叶裴不舍得让他苦苦渡完每一生，也舍不得让他落入别人的怀抱。

尽管岁月难熬，他依旧寻找陪伴每一世的爱人。

此生是他们相遇第四世。

之前夺舍离帝和凤意讲的那个故事半真半假，只因那时还没确定凤意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位人，所以讲出的往事掺了水。

他已经算不清自己到底渡了多少春秋，戴了多长时间的面具，为他的执念谋划了多久，同任平生尔虞我诈，阳奉阴违了多少岁月……

或许他应该放下，但他不敢放下，也不愿放下……

背负着灵山那支被杀戮殆尽狐族的执念，背负着六界被屠杀压迫生灵的期盼……

看着毛茸茸的狐尾，小少年忍不住抚摸了几下。

“你在想什么？”

青年身子猛的一颤，却任由凤意继续，“在想风月。小鬼，你不知道狐狸的尾巴不能乱碰吗？”

旋即一把将少年抱起，谁料小少年蹬鼻子上脸，揉搓着叶裴头顶那对狐耳。

“顽皮。”

狐耳没一会儿就充血，丝丝血管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