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腔，被自己的伤口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胸腔里，半颗已经破碎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留存于心窍中的心鼎上遍布裂痕，所幸的是，心鼎并未完全碎裂。

绛染知道，在她的心窍破损之后，原有的身体机能已经被破坏殆尽，如果不是心鼎暂时性的取代心窍的功能，他现在早就已经凉透了。

现在还能活着，一半看着心鼎的前行续命，一半看着他修炼的功法，生机旺盛，不让他死的同时，还在不断尝试着给他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绛染想要吸口气，却发现自己连吸气都难以做到，只能颤抖着右手，取出两个储物袋扔下，含糊不清的说一声：“取药…”

姬子衿没有听懂绛染说的什么，但她却懂了他的意思，不断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个玉瓶的同时，再从他的目光中获取信息。

只要他眨了眼，姬子衿就拿着对应的玉瓶中的药物送进绛染嘴里。

灵药入口，绛染只觉得丹田里干涸的生机灵力仿佛得到了活水的死潭，瞬间活了过来。

生机灵力流淌全身，原本还有丝丝血迹渗出的伤口瞬间止血，然后在姬子衿惊愕的目光中，伤口长出新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这…真的想死都难。”

姬子衿震惊于绛染的恢复能力，几乎等同于传说中的不死之身了。

这个过程刚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伤口恢复的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绛染咬牙忍受着伤口处的疼痛和愈合时的奇痒，开口说了一声：“药。”

姬子衿不敢耽搁，赶紧把药送到了绛染嘴边。

绛染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姬子衿只觉得这一切都好神奇，明明已经没了的手臂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回来。

只是…

战到最后，疗伤药用完了，姬子衿也是内疚的摇头：“我的疗伤药也用完了。”

“没事，先这样吧。”

绛染闻言，没有开口责备，只是多看了一眼只恢复了骨骼和肌肉的左臂，剧烈的疼痛让他表情扭曲。

“有没有吃的。”

“有！”姬子衿立刻翻找储物空间，取出干粮就想递出，伸到一半的手又停顿在了半空。

“没事，对付两口就行。”

绛染接过干粮随便塞了两口，姬子衿赶忙递上水袋。

绛染接过水袋，喝了一口，余光打量一眼姬子衿，一身红衣的姬子衿看上去又酷又飒，唯独表情是不该有的弱小无助。

他的思绪不自觉的沉重几分，想起初见姬子衿时的情景，混出宫城被抓包的可爱模样，为了逃出宫墙甚至不惜钻狗洞。

这本该是个向往着自由，可爱活泼的小姑娘，因为他的想法，被他塑造成了一国支柱，整天待在护国司里，忙碌于案牍中。

想着回到火熵国时，姬子衿那处变不惊的神情，除了见到大丫时有的明显情绪，其余时候，更多的应该是麻木。

否则，一个天真纯良的小姑娘，不应该在道心上栽了跟头，那心魔劫火明显算不上太难办。

这么一想，他倒是觉得挺愧疚的。

可是，换个角度来说，这是他们姬家的王朝，他们自家的人不努力谁努力。

如此一想，绛染瞬间觉得自己对姬子衿仅剩一点的愧疚也消失了，变得心安理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