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柏尼尔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许久，他反问乾陆：“你知道魔力病吗？”

“不知道。”

或许人难受的时候都会想和别人说说话吧，柏尼尔这次的话比这几天加起来都多：“世间一切，万事万物皆有魔力，人类有，动物有，就连这桌子勺子一样有，差距不过是量的多少而已。”

听言，乾陆看向自己的手，虽然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身体经过那个白茫茫神的改造，应该也有魔力吧？

“然而，有些人天生体内魔力的含量过大，进而影响到了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

“这就是魔力病？”

“不，不止这样。”柏尼尔继续说道：“虽然这类人早期身体状况确实非常危险，但只需要后期加以学习控制和释放魔力的方法，基本就无伤大雅，但是还有一类人不一样。”

“那就是天生魔力强大却又没有魔法天赋的人，这很矛盾，因为一般来说魔力越强的人就越适合成为魔法师，然而这类人哪怕穷极一生也难以学会最简单的魔力控制。”

“那他们？”

“最后都会因为无法控制自己体内庞大的魔力而亡。”

意料之内的结局：“……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有，后来有人发现，只需要有人能从外界定期为他们抽取多余的魔力，就能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这么说，芙奈也是魔力病患者？可你不是已经帮她抽取了魔力，为什么看起来情况反而更严重了？”

“听我说完。一般的魔力病确实可以通过这种方法抑制，但魔力病还有一个变种，我们将其成为元素病。”

“元素病患者的情况远比魔力病严重，他们的身体已经很难被称为肉体，在魔力的影响下，导致他们的身体处于肉体和魔力的中间态，而且还会因为魔力的不同对身体造成额外的影响。”

乾陆好像明白了什么：“也就是说，如果再用抽取魔力的方法，就等于直接抽取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没错。”

“那前天您是……”

“芙奈本身的魔力偏寒冷，每次发病身体就如同掉入冰窟一般，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威胁生命，每到这种程度，我都会想办法让她陷入沉睡，安抚体内的魔力。所以我的第一步就是调节她的魔力性质，让其对身体的影响降到最低。接下来直接抽取魔力肯定是不行的，于是我打算在抽取的同时使用压制和治疗的魔法将肉体的影响降到最低，随后就是调节和堵塞，让她短时间能身体无法自然吸收外界的魔力……直到这里，我的设想都没有问题。”

“但最后的结果却出了问题……”乾陆回想那天的情况和柏尼尔刚刚说的话：“会不会是因为即使将那些抽出，它们依旧认为自己是芙奈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才会一股脑的回到那个身体？”

柏尼尔有些惊讶，因为这和他这两天得出来的结论一致：“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那些魔力，您既然能将其抽出来，就不能使用掉吗？”

“不可能的，每个人的魔力性质都存在微小的差别，无意识的物体还好，生物体内的魔力只有主人学会控制的方法才能主动分给别人，要是别人强行使用，只会伤到原主人的身体。”

“而元素病患者就是因为无法控制魔力才得病的……这不是无解了吗？”

“当然不会！”柏尼尔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高：“直到两百年前，魔力病也被认为是不可治愈的绝症，现在哪怕是初出茅庐的魔法师都懂得抑制魔力病的方法，元素病之所以无法被治愈，只是因为还没找到方法，一定是的！咳咳咳……”

乾陆连忙给柏尼尔打了杯水，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同时心里在思考着：“能量，引导，存储，调节，消耗……”

最后，他下定了决心：“柏尼尔……不，老师，您能教我魔法吗？实在不行教我认字也行，我能看书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