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要说陈阳心里没有怨是不可能的，但对亲弟弟陈海的怨很小，毕竟他就算当时帮自己和祁同伟求情，估计也没什么作用。

况且这还关乎到陈海以及自己侄子的未来，陈阳自然得劝一劝的。

陈岩石少见的喝起了酒，自从退休之后，这老头几乎是滴酒不沾的，除了和高育良吃饭偶尔喝个一杯，其他包括过年过节他都是不喝酒的。

一旁的王馥真欲言又止，尽管心疼儿子和大孙子，但是女儿陈阳可以劝，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劝。

一来会伤了女儿的心，毕竟当初在明面上她也没有帮女儿劝，现在如果帮儿子说情，那不是在说自己重男轻女嘛！

二来她了解自己这老伴的性格，自己不劝反而好些，自己真要张这个口，这老头会立刻回绝，并且还会跟她说大道理。

“爸！”

陈岩石气呼呼的说道：“行了，你让我怎么张这个口？又跟谁去开这个口！让别人违反组织规定和纪律，就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吗？”

“那也不能让小海就这么去坐牢吧，他可是您的亲儿子，是我的亲弟弟！”

“那又怎么样呢，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况且……”

“况且什么呀？”

陈岩石摇了摇头并没有再说话，因为钟正国答应他的事情，属于不可说、不可泄露的部分，真要是消息被传出去，到时候人家是办还是不办呢？

你要说他陈岩石舍得自己的儿子去坐牢，那简直是在放屁，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公无私啊！

“爸，我打听过了，明天审小海的法官是陈清泉，就是高叔叔之前的秘书，您要不……”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您就这么在乎面子吗？哪怕事关亲儿子、亲孙子也一样无动于衷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好，那您就守着您的规矩过一辈子去吧，以后您孙子您也别见了。”

说完之后陈阳气冲冲的走了，而陈岩石也是被气得不轻直拍桌子。

“逆女，这两完犊子的东西，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老陈！”

“哼，你该不会也是想求情吧？”

“老陈，刚刚女儿在我没说话，现在女儿走了，我自然要说两句，当然了听不听在你自己。”

“说吧，当初你也是明面上不帮女儿，暗地里还不是一样帮她说情！”

“咱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你为革命战斗十几年、为官十几年，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吧？”

“嗯！”

“那我问你，你对得起家庭、对得起女儿、对得起儿子、对得起孙子吗？你都已经退休了，该在人生的末年为家庭做点贡献了。”

“……”

“上次女儿的事情我就劝你，你当时在位说不能以公谋私，结果女儿这么多年不回来，你心里能好受吗？现在已经退下来了，丢丢脸找找人没什么的，总好过人生最后一段时间里无儿无女无孙在身边吧？”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你自己考虑吧，最后一晚上了，等过了明天你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王馥真说完之后，也起身离开回到了房间独自垂泪。

只剩下陈岩石在客厅喝闷酒，似乎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一样。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陈岩石的心也揪了起来，最终无奈的拿起了家里的电话，就这么悬在半空中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