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空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东方的天际还残留着昨夜星辰的余晖。
一辆毫不起眼的小马车,宛如一只沉默的巨兽,缓缓驶出了庆远侯府的大门。
黎秉泽端坐在车厢内,目光透过车窗,凝视着前方蜿蜒的青石板路。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马车开始了它的旅程,车轮滚滚向前,仿佛时间的齿轮一般,无情地碾压着每一寸土地。
马车沿着青石板路,一路摇摇晃晃地驶向了公署。马车轮子与地面轻轻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在这宁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种声音,就像是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沉淀。而黎秉泽的心绪,也如同这马车一样,摇摆不定,思绪万千。
今日原本应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日是黎宿野踏入稷下学宫——昆阳国最高学府殿堂的重要日子。
承载着整个家族的荣耀与期望,然而,黎秉泽并没有选择在家中亲自护送儿子踏上求学之路,而是披上了官服,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平日里百无聊赖的公署。他的心中似乎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按照常理来说,黎宿野以优异的成绩被稷下学宫录取,这本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更是庆远侯府众人眼中的无上光荣。
但是,在黎秉泽的内心深处,这份荣耀本应属于景程。对于黎秉泽而言,稷下学宫的荣耀,理应归属于他心目中那个完美无缺的儿子--景程,而不是遍布诅咒紫纹的黎宿野。
黎宿野有这般成就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便他再有能耐,可到最后,庆远侯府依旧需要黎景程来继承,也只有他才能将黎家发扬光大。
尽管内心很不情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若不是黎宿野借助江家之力,又岂能有如今这般辉煌?这一切都成为了他心中难以释怀的痛苦和遗憾,而黎景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是无可替代。
“诶?侯爷,今日可是令郎前往稷下学宫的重要日子啊!怎么不见您亲自前去送行,反而这么早就来到公署了呢?”正当黎秉泽陷入沉思时,一位身穿官袍的同僚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关切之意。
黎秉泽闻声抬起头,见到来人后,两人相互行了个礼。只见黎秉泽露出一丝略显尴尬的微笑,那笑容之中隐隐夹杂着几分无奈与苦涩。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试图将心头的阴霾驱散,然而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哦,确实如此,今天正是宿野入学的时候。只是......我手中还有些事务未能处理妥当,所以先赶来公署解决这些事情了。”黎秉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其中的落寞还是难以掩饰。
周围的同事见状,纷纷投来理解的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