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皇帝诧异，叛军那边的虞岳辰等人也非常惊讶。

“……岳父大人？”虞岳辰愕然，“您怎么在这儿？”

忠勇侯叹声道：“我来，给我的爱女报仇。”

皇帝笑了一声：“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谋反策划得如此缜密，你更是在很久之前就开始渗透进军营，一点点蚕食收为己用……这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完成的——可你女儿秋言蕴，半年前才死。”

忠勇侯也不反驳，只抬头望着金碧辉煌的金銮殿，缓缓开口道：“虞家的江山，可有秋家的一份。当年太祖打江山的时候，秋家倾力相助，太祖皇帝感念我秋家从龙之功，封侯拜相，答应让子孙后代全都娶秋家的女儿为后。”

“曾经我秋家是多么辉煌……可是这一传统却在先帝那里断掉了，让我们秋家从云端跌落下来，滚落进尘埃里再也爬不起来，甚至被那些低贱的鼠目之辈尽情嘲笑……凭什么？”

“我们秋家本来就不容易生男儿，没法儿建功立业，只能靠女孩来维系家族的荣耀……如今你们却还要断了我秋家唯一的出路！”忠勇侯越说越激动，“皇后之位，明明该是我妹妹贤妃的……我妹妹合该是皇后！”

虞岳辰震惊地看着他的岳父，没想到向来与世无争的岳父竟有如此大的野心！

皇帝缓声道：“秋氏的女子，确实贤良淑德。可是秋家的人野心大，掌控欲强，宫里常有后妃皇嗣含冤而死。所以自先皇以来，不再选择秋家女当皇后——这也是朕当年不愿让宸王娶秋言蕴当王妃的原因。”

“秋家没落，是你们秋家自己的原因。”

“一派胡言，我秋家历代只出贤后！”忠勇侯冷笑一声，“不说别人，就说我妹妹贤妃——她自入宫以来安分守己，尊敬皇后孝顺太后，也从来不拈酸吃醋……她哪里做得不好，不堪为后？”

皇帝：“难道贵妃当年怀长公主的时候动了胎气，不是贤妃送去的那布老虎的原因吗？不然老六为何会对朕的公主那么好，难道不是因为心虚愧疚吗？”

虞清颜一怔，猛地看向沉默地站在忠勇侯身旁的虞祈安。

虞祈安睫毛颤了颤，依旧没有说话。

忠勇侯也愣住了，没想到皇帝竟会知道……当年后妃都只有一个孩子，维系着各宫平衡。盯着贵妃腹中二胎的不在少数，生怕贵妃再生个皇子出来打破这平衡。

皇帝本就对皇后相敬如宾，又不怎么喜欢太子，忠勇侯并没有将皇后母子放在心上。真正让他们担忧的，是宠冠六宫还怀了个第二个孩子的贵妃。

那时的贵妃真的是风头无两，忠勇侯怕她又生出个皇子来，那贤妃可就彻底跟后位无缘了，不得已才用了点手段，想让贵妃滑胎。可没想到公主的命竟会如此之大，活到了现在。

不过现在皇帝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也顶多只能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到了天明，这座皇城将迎来新的君王。

虞清颜咬着唇强忍着泪意，深吸一口气，看向忠勇侯，努力冷静地道：“所以你利挑拨离间，利用我大哥二哥帮你达到目的，可显然你是会选择将你的亲外甥推上皇位，来继续维持你所谓的秋家的荣耀的——难道你不怕我大哥二哥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然后杀了你吗？”

忠勇侯哈哈大笑：“你觉得他们现在没有反应过来吗？可是反应过来也做不了什么，他们现在已经动不了了。”

虞清颜腾地站起身，失声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