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章 神仙高道传(2 / 2)风水卜卦首页

后忽大旱,县令丁士彦议曰:“闻董君有道,当能致雨。”乃自赍酒脯见奉,陈大旱之意,奉曰:“雨易得耳。”因视屋曰:“贫道屋皆见天,恐雨至,何堪?”令解其意,曰:“先生但致雨,当为立架好屋。”明日,士彦自将人吏百余辈,运竹木起屋,立成。方聚土作泥,拟数里取水,奉曰:“不须尔,暮当大雨。”乃止。至暮即大雨,高下皆平,万民大悦。

奉居山不种田,日为人治病,亦不取钱。重病愈者,使栽杏五株,轻者一株,如此数年,计得十万余株,郁然成林。乃使山中百禽群兽,游戏其下,卒不生草,常如芸治也。后杏子大熟,于林中作一草仓,示时人曰:欲买杏者,不须报奉,但将谷一器置仓中,即自往取一器杏云。常有人置谷来少而取杏去多者,林中群虎出,吼逐之,大怖,急挈杏走,路旁倾覆,至家量杏,一如谷多少。或有人偷杏者,虎逐之到家,啮至死。家人知其偷杏,乃送还奉,叩头谢过,乃却使活。奉每年货杏得谷,旋以赈救贫乏,供给行旅不逮者,岁二万余斛。

县令有女,为精邪所魅,医疗不效,乃投奉治之。“若得女愈,当以侍巾栉。”奉然之,即召得一白鼍,长数丈,陆行谒病者门,奉使侍者斩之,女病即愈。奉遂纳女为妻,久无儿息。奉每出行,妻不能独住,乃乞一女养之。年十余岁,奉一日竦身入云中去,妻与女犹守其宅,卖杏取给,有欺之者,虎还逐之。奉在人间三百余年乃去,颜状如三十时人也。

卷七

太玄女

太玄女,姓颛,名和。少丧父,或相其母子,皆曰不寿,恻然以为忧。常曰:“人之处世,一失不可复生。况闻寿限之促,非修道不可以延生也。”遂行访明师,洗心求道,得王子之术。行之累年,遂能入水不濡。盛雪寒时,单衣冰上而颜色不变,身体温暖,可至积日。又能徙官府、宫殿、城市、屋宅于他处,视之无异,指之即失其所在。门户椟柜有关钥者,指之即开,指山山摧,指树树折,更指之,即复如故。

将弟子行山间,日暮,以杖叩石,即开门户。入其中,屋宇、床褥、帷帐,廪供酒食如常。虽行万里,所在常尔。能令小物忽大如屋,大物忽小如毫芒。或吐火张天,嘘之即灭;又能坐炎火之中,衣履不燃。须臾之间,或化老翁,或为小儿,或为车马,无所不为。行三十六术,甚效,起死回生,救人无数。不知其何所服食,亦无得其术者,颜色益少,鬓发如鸦,忽白日升天而去。

西河少女

西河少女者,神仙伯山甫外甥也。山甫,雍州人,入华山学道,精思服食,时还乡里省亲族。二百余年,容状益少。入人家,即知其家先世已来善恶功过,有如目击。又知将来吉凶,言无不效。见其外甥女年少多病,与之药。女服药时,年已七十,稍稍还少,色如婴儿。

汉遣使行经西河,于城东见女子笞一老翁,头白如雪,跪而受杖。使者怪而问之,女子答曰:“此是妾儿也,昔妾舅伯山甫得神仙之道,隐居华山中,悯妾多病,以神药授妾,渐复少壮。今此儿妾令服药,不肯,致此衰老,行不及妾,妾恚之,故因杖耳。”使者问女及儿年各几许,女子答云:“妾年一百三十岁,儿年七十一矣。”此女亦入华山而去。

程伟妻

汉期门郎程伟妻,得道者也,能神通变化,伟不甚异之。伟常从驾出行,而服饰不备,甚以为忧。妻曰:“止阙衣耳,何悉之甚邪?”即致两匹缣,忽然自至。伟亦好黄白之术,炼时即不成。妻乃出囊中药少许,以器盛水银,投药而煎之,须臾成银矣。伟欲从之受方,终不能得,云:“伟骨相不应得。”逼不不已,妻遂蹶然而死,尸解而去。

麻姑

汉孝桓帝时,神仙王远,字方平,降于蔡经家。将至一时顷,闻金鼓箫管人马之声,及举家皆见王方平,戴远游冠,着朱衣,虎头鞶囊,五色之绶,带剑。少须,黄色,中形人也。乘羽车,驾五龙,龙各异色。麾节幡旗,前后导从,威仪奕奕,如大将军。鼓吹皆乘麟,从天而下,悬集于庭,从官皆长丈余,不从道行。既至,从官皆隐,不知所在,唯见方平与经父母兄弟相见。独坐久之,即令人相访,经家亦不知麻姑何人也。

言曰:“王方平敬报姑,余久不在人间,今集在此,想姑能暂来语乎?”有顷,使者还,不见其使,但闻其语云:“麻姑再拜,不见忽已五百余年,尊卑有叙,修敬无阶。烦信来承,在彼登山,颠倒而先受命,当按行蓬莱。今便暂往,如是当还,还便亲觐,愿来即去。”如此两时间,麻姑至矣。来时,亦先闻人马箫鼓声。既至,从官半于方平。麻姑至,蔡经亦举家见之。是好女子,年十八九许,于顶中作髻,余发垂至腰,其衣有文章,而非锦绮,光彩耀目,不可名状。

入拜方平,方平为之起立。坐定,召进行厨,皆金盘玉杯,肴膳多是诸花果,而香气达于内外。擘脯行之,如柏灵,云是麟脯也。麻姑自说云:“接侍以来,已见东海三为桑田,向到蓬莱,水又浅于往者,会时略半也。岂将复还为陵陆乎?”方平笑曰:“圣人皆言,海中复扬尘也。”姑欲见蔡经母及妇侄,时弟妇新产数十日,麻姑望见乃知之,曰:噫!且止勿前。”即求少许米,得米便撒之掷地,视其米,皆成真珠矣。

方平笑曰:“麻姑年少,吾老矣,了不喜复作此狡狯变化也。”方平语经家人曰:“吾欲赐汝辈酒,此酒乃出天厨,其味醇浓,非世人所宜饮,饮之或能烂肠。今当以水和之,汝辈勿怪也。”乃以一升酒,合水一斗搅之,赐经家。饮一升许,良久,酒尽。方平语左右曰:“不足远取也。”以千钱与余杭姥,求其沽酒。须臾信还,得一油囊酒,五斗许。信传余杭姥答言:“恐地上酒,不中尊饮耳。”

又麻姑鸟爪,蔡经见之,心中念言:“背大痒时,得此爪以爬背,当佳。”方平已知经心中所念,即使人牵经鞭之,谓曰:“麻姑神人也,汝何思谓爪可以爬背耶?”但见鞭着经背,亦不见有人持鞭者。方平告经曰:“吾鞭不可妄得也。”是日,又以一符传授蔡经。邻人陈尉,能檄召鬼魔,救人治疾。蔡经亦得解蜕之道,如蜕蝉耳,经常从王君游山海。或暂归家,王君亦有书与陈尉,多是篆文,或真书,字廓落而大,陈尉世世宝之。宴毕,方平、麻姑命驾升天而去,箫鼓道从如初焉。

樊夫人

樊夫人者,刘纲妻也,纲仕为上虞令。有道术,能檄召鬼神,禁制变化之事。亦潜修密证,人莫能知。为理尚清静简易,而政令宣行,民受其惠,无水旱疫毒鸷暴之伤,岁岁大丰。暇日,常与夫人较其术。与俱坐堂上,纲作火,烧客碓屋,从东起。夫人禁之,即灭。庭中两株桃,夫妻各咒一株,使相斗击。良久,纲所咒者,不如,数走出篱外。纲唾盘中,即成鲤鱼,夫人唾盘中,成獭食鱼。

纲与夫人入四明山,路阻虎,纲禁之,虎伏不敢动。适欲往,虎即灭之,夫人径前,虎即面向地,不敢仰视,夫人以绳系虎于床脚下。纲每共试术,事事不胜。将升天,悬厅侧先有大皂荚树,纲升树数丈,方能飞举。夫人平坐,冉冉如云气之升,同升天而去。

严清

严清,会稽人。家贫,常于山中作炭,忽有一人,与清语,不知其异人也。临别,以一卷书与清曰:“汝得长生,故以相授,当以洁器盛之,置于高处。”清授之,后得其术,入霍山仙去。

帛和

帛和,字仲理,辽东人也。入地肺山事董奉,奉以行气、服术法授之,告和曰:"吾道尽此,不能得神丹金砂。周游天下,无山不往,汝今少壮,广求索之。"和乃到西城山事王君,王君语和大道诀曰:"此山石室中,当熟视北壁,当见壁有文字,则得道矣。"

视壁三年,方见文字,乃古人之所刻《太清中经》神丹方及《三皇天文》、大字《五岳真形图》,皆着石壁。和讽诵万言,义有所不解,王君乃授之诀。后入林虑山为地仙,林虑一名隆虑,其山南连太行,北接恒岳,有仙人楼,高五十丈。

东陵圣母

东陵圣母,广陵海陵人也。适杜氏,师刘纲学道,能易形变化,隐见无方。杜不信道,常怒之。圣母理疾救人,或有所诣,杜恚之愈甚。讼之官,云圣母奸妖,不理家务。官收圣母付狱,顷之,已从狱窗中飞去,众望见之,转高入云中,留所着履一双在窗下。于是远近立庙祠之,民所奉事,祷之立效。常有一青鸟在祭所,人有失物者,乞问所在,青鸟即飞集盗物人之上。路不拾遗,岁月稍久,亦不复尔。至今海陵县中,不得为奸盗之事,大者即风波没溺,虎狼杀之,小者即复病也。

葛玄

葛玄,字孝先,从左元放受《九丹金液仙经》,未及合作,常服饵术。尤长于治病,鬼魅皆见形,或遣或杀。能绝谷连年不饥,能积薪烈火而坐其上,薪尽而衣冠不灼。饮酒一斛,便入深泉涧中卧,酒解乃出,身不濡湿。玄备览五经,又好谈论,好事少年数十人,从玄游学。尝舟行,见器中藏书札符数十枚,因问此符之验,能为何事,可得见否?玄曰:“符亦何所为乎?”即取一符投江中,逆流而上,曰“何如?”客曰:“异矣!”又取一符投江中,停立不动。须臾,下符上,上符下,二符合一处,玄乃取之。又江边有一洗衣女,玄谓诸少年曰:“吾为卿等走此女何如?”客曰:“善!”乃投一符于水中,女便惊走,数里许不止,玄曰:“可以使止矣。”复以一符投水中,女即止还。人问女何怖而走,答曰:“吾自不知何故也。”

玄常过主人,主人病,祭祀道精人而使玄饮酒,精人言语不逊,玄大怒曰:“奸鬼敢尔!”敕五伯曳精人,束柱鞭脊。即见如有人牵精人出者,至庭,抱柱,解衣投地,但闻鞭声,血出淋漓。精人故作鬼语乞命,玄曰:“敕汝死罪,汝能令主人病愈否?”精人曰:“能。”玄曰:“与汝三日期,病者不愈,当治汝。”精人乃见放。

玄尝行过庙,此神常使往来之人,未至百步,乃下骑乘。中有大树数十株,上有群鸟,莫敢犯之。玄乘车过不下,须臾,有大风,回逐玄车,尘埃漫天,从者皆辟易。玄乃大怒曰:“小邪敢尔!”即举手止风,风便止。玄还,以符投庙中,树上鸟皆堕地而死,后数日,庙树盛夏皆枯,寻庙屋火起,焚烧悉尽。

玄见买鱼者在水边,玄谓鱼主曰:“欲烦此鱼至河伯处,可乎?”鱼人曰:“鱼已死矣,何能为?”玄曰:“无苦也。”乃以鱼与玄,玄以丹书纸,置鱼腹,掷鱼水中。俄顷,鱼还,跃上岸,吐墨书,青色,如大叶而飞去。玄常有宾后来者,出迎之,坐上又有一玄,与客语,迎送亦然。时天寒,玄谓客曰:“贫居不能人人得炉火,请作火,共使得暖。”玄因张口吐气,赫然火出。须臾,满屋客尽得如在日中,亦不甚热。

诸书生请玄作可以戏者,玄时患热,方仰卧,使人以粉粉身,未及结衣,答曰:“热甚,不能起作戏。”玄因徐徐以腹揩屋栋数十过,还复床上。及下,冉冉如云气。腹粉着屋栋,连日尚在。玄方与客对食,食毕,漱口,口中饭尽成大蜂数百头,飞行作声,良久张口,群蜂还飞入口中,玄嚼之,故是饭也。玄手拍床,虾蟆及诸虫、飞鸟、燕雀、鱼鳖之属,使之舞,皆应弦节如人。玄止之,即止。玄冬中能为客设生瓜,夏致冰雪。又能取数十钱,使人散投井中,玄徐徐以器于上,呼钱出,于是一一飞从井中出,悉入器中。

玄为客致酒,无人传杯,杯自至人前,或饮不尽,杯亦不去。画流水,即为逆流十丈许。于时有一道士,颇能治病,从中国来,欺人言我数百岁。玄知其诳,后会众坐,玄谓所亲曰:“欲知此公年否?”所亲曰:“善。”忽有人从天上下,举座瞩目良久。集地着朱衣、进贤冠,入至此道士前曰:“天帝诏问公之定年几许,而欺诳百姓!”道士大怖,下床长跪答曰:“无状,实年七十三。”玄因抚手大笑,忽然失朱衣所在,道士大惭,遂不知所之。

吴大帝请玄相见,欲加荣位,玄不听,求去不得,以客待之。常共游宴,坐上见道间人民请雨,帝曰:“百姓请雨,安可得乎?”玄曰:“易得耳。”即便书符着社中,一时之间,天地晦冥,大雨流注中庭,平地水尺余。帝曰:“水宁可使有鱼乎?”玄曰:“可。”复书符水中,须臾,有大鱼百许,头亦各长一二尺,走水中。帝曰:“可食乎?”玄曰:“可。”遂使取治之,乃真鱼也。常从帝行舟,遇大风,百官船无大小,多濡没,玄船亦沦失所在。帝叹曰:“葛公有道,亦不能免此乎!”乃登四望,使人钩船。船没已经宿,忽见玄从水上来。既至,尚有酒色,谢帝曰:“昨因侍从,而伍子胥见,强牵过,卒不得舍去,烦劳至尊暴露水次。”

玄每行,卒逢所亲,耍于道间树下。折草刺树,以杯器盛之,汁流如泉,杯满即止,饮之皆如好酒。又取土石草木以下酒,入口皆是鹿脯。其所刺树,以杯承之,杯至即汁出,杯满即止。他人取之,终不为出也。或有请玄,玄意不欲往,主人强之,不得已随去。行数百步,玄腹痛,止而卧地。须臾死,举头,头断;举四肢,四肢断。更臭烂虫生,不可复近。请之者遽走告玄家,更见玄故在堂上。此人亦不敢言之,走还向玄死处,已失玄尸所在。与人俱行,能令去地三四尺,仍并而步。

又玄游会稽,有贾人从中国过神庙,庙神使主簿教语贾人曰:“欲附一封书与葛公,可为致之?”主簿因以函书掷贾人船头,如钉着,不可取。及达会稽,即以报玄。玄自取之,即得,语弟子张大言曰:“吾为天子所逼留,不遑作大药,今当尸解,八月十三日日中时当发。”至期,玄衣冠入室,卧而气绝,其色不变。弟子烧香守之三日,夜半忽大风起,发屋折木,声如雷,炬灭。良久风止,忽失玄所在,但见委衣床上,带无解者。旦问邻家,邻家人言了无大风,风止止一宅,篱落树木皆败拆也。

卷八

凤纲

凤纲者,渔阳人也,常采百草花,以水渍泥封之,自正月始,尽九月末止,埋之百日,煎九火。卒死者,以此药内口中,皆立活。纲常服此药,至数百岁不老,后入地肺山中仙去。

卫叔卿

卫叔卿者,中山人也,服云母得仙。汉元封二年八月壬辰,孝武皇帝闲居殿上,忽有一人,乘云车,驾白鹿,从天而下,来集殿前。其人年可三十许,色如童子,羽衣星冠。帝乃惊问曰:“为谁?”答曰:“吾中山卫叔卿也。”帝曰:“子若是中山人,乃朕臣也,可前共语。”叔卿本意谒帝,谓帝好道,见之必加优礼,而帝今云是朕臣也,于是大失望,默然不应,忽焉不知所在。

帝甚悔恨,即遣使者梁伯,至中山推求叔卿,不得见。但见其子,名“度世”,即将还。见帝,问云:“汝父今在何所?”,对曰:“臣父少好仙道,尝服药导引,不交世事,委家而去,已四十余年,云当入太华山也。”帝即遣使者,与度世共之华山求寻其父。到山下,欲上,辄火不能上也。积数十日,度世谓使者曰:“岂不欲令吾与他人俱往乎?”乃斋戒独上,未到其巅,于绝岩之下,望见其父与数人博戏于石上。紫云郁郁,白玉为床,又有数仙童执幢节立其后。

度世望而再拜,叔卿曰:“汝来何为?”度世曰:“帝甚悔前日仓卒,不得与父言语,今故遣使者梁伯与度世共来,愿更得见父也。”叔卿曰:“前为太上所遣,欲诫帝以大灾之期,及救危厄之法,国祚可延。而强梁自负,不识真道,而反欲臣我,不足告语,是以去耳。今当与中黄太乙共定天元,吾终不复往耳。”

度世曰:“不审向与父并坐是谁也?”叔卿曰:“洪崖先生、许由、巢父、火低公、飞黄子、王子晋、薛容耳。今世当大乱,天下无聊,后数百年间,土灭金亡。汝归,当取吾斋室西北隅大柱下玉函,函中有神素书,取而按方合服之,一年可能乘云而行。道成,来就吾于此,勿得为汉臣也,亦不复为语帝也。”度世于是拜辞而去。

下山见梁伯,不告所以。梁伯意度世必有所得,乃叩头于度世,求乞道术。先是,度世与之共行,见伯情行温实,乃以语之,梁伯但不见柱下之神方耳。后掘得玉函,封以飞仙之印,取而饵服,乃五色云母,遂合药服之,与梁伯俱仙去。留其方与子,而世人多有得之者。

墨子

墨子者,名翟,宋人也。仕宋为大夫,外治经典,内修道术,着书十篇,号为《墨子》,世多学者。与儒家途,务尚俭约,颇毁孔子。有公输般者,为楚造云梯之械,以攻宋,墨子闻之,往诣楚。脚坏,裂裳裹足,七日七夜到。见公输般而说之曰:“子为云梯以攻宋,宋何罪之有?余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余,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强。”公输般曰:“吾不可以已,言于王矣!”

墨子见王曰:“于今有人,舍其文轩,邻有一弊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粱肉,邻有糟糠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也?”王曰:“若然者,必有狂疾。”翟曰:“楚有云梦之麋鹿,江汉之鱼龟,为天下富。宋无雉、兔、鲋鱼,犹粱肉与糟糠也;楚有杞、梓、豫章,宋无数丈之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臣闻大王更议攻宋,有与此同。”王曰:“善哉!然公输般已为云梯,谓必取宋。”

于是见公输般,墨子解带为城,以幞为械。公输般乃设攻城之机,九变,而墨子九拒之。公输般之攻城械尽,而墨子之守有余也。公输般曰:“吾知所以攻子矣,吾不言。”墨子曰:“吾知子所以攻我,吾亦不言。”王问其故,墨子曰:“公输之意,不过杀臣,谓宋莫能守耳。然臣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早已操臣守御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虽杀臣,不能绝也!”楚乃止,不复攻宋。

墨子年八十有二,乃叹曰:“世事已可知,荣位非常保,将委流俗以从赤松子游耳。”乃入周狄山,精思道法,想像神仙。于是,数闻左右山间有诵书声者。墨子卧后,又有人来,以衣覆足,墨子乃伺之。忽见一人,乃起问之曰:“君岂山岳之灵气乎?将度世之神仙乎?愿且少留,诲以道要。”神人曰:“知子有志好道,故来相候,子欲何求?”墨子曰:“愿得长生,与天地相毕耳。”

于是,神人授以素书朱英丸方、道灵教戒、五行变化凡二十五卷,告墨子曰:“子有仙骨,又聪明,得此便成,不复须师。”墨子拜受,合作遂得其验,乃撰集其要,以为《五行记》,乃得地仙,隐居以避战国。至汉武帝时,遣使者杨违,束帛加璧,以聘墨子。墨子不出,视其颜色,常如五十许人,周游五岳,不止一处。

孙博

孙博者,河东人也。有清才,能属文,着书百余篇,诵经数十万言。晚乃学道,治墨子之术,能令草木金石皆为火光,照数里。亦能使身成火,口中吐火,指大树、生草即焦枯。更指,还如故。又有人亡奴,藏匿军中者,捕之不得。博语奴主曰:“吾为卿烧其营舍,奴必走出,卿但谛伺捉之。”于是,博以一赤丸子掷军门。须臾,火起烛天,奴果走出,乃捉得之。博乃复以一青丸子掷之,火即灭。屋舍百物,如故不损。

博每作火,有所烧,他人以水灌之,终不可灭,须臾自止之方止。行水火中,不沾灼,亦能使千百人从己蹈之,俱不沾灼。又与人往水上布席而坐,饮食作乐,使众人舞于水上。又山间石壁,地上盘石,博入其中,渐见背及两耳,良久都没。又能吞刀剑数千枚,及壁中出入,如有孔穴也。能引镜为刀,屈刀为镜,可积时不改,须博指之,乃复如故。后入林滤山,服神丹而仙去。

天门子

天门子者,姓王,名刚。尤明补养之要,故其经曰:“阳生立于寅,纯木之精;阴生立于申,纯金之精。夫以木投金,无往不伤,故阴能疲阳也。阴人所以着脂粉者,法金之白也。是以真人道士,莫不留心注意,精其微妙,审其盛衰。我行青龙,彼行白虎,取彼朱雀,煎我玄武,不死之道也。又阴人之情也,每急于求阳,然而外自戕抑,不肯请阳者,明金不为木屈也。阳性气刚燥,志节疏略,至于游宴,言和气柔,辞语卑下,明木之畏于金也。”

天门子既行此道,年二百八十岁,犹有童子之色,乃服珠醴,得仙入玄洲山去也。

玉子

玉子者,姓章名震,南郡人也。少好学众经,周幽王征之不出,乃叹曰:“人生世间,日失一日,去生转远,去死转近,而但贪富贵,不知养性命,人尽气绝则死。位为王侯,金玉如山,何益于灰土乎?独有神仙度世可以无穷耳。”乃师长桑子,具受众术,别造一家之法,着道书百余篇。

其术以务魁为主,而精于五行之意,演其微妙,以养性治病,消灾散祸。能起飘风,发木、折屋,作雷雨云雾;能以草芥、瓦石为六畜、龙虎,立成。能分形为百千人,能涉江海,含水喷之,皆成珠玉,亦不变。或时闭气不息,举之不起,推之不动,屈之不曲,伸之不直。或百日,数十日乃起。

每与子弟行,各丸泥为马与之,皆令闭目。须臾,成大马,乘之日行千里。又能吐气五色,起数百丈,见飞鸟过,指之即堕。临渊投符,召鱼鳖之属,悉来上岸。能令弟子举眼见千里外物,亦不能久也。其务魁时,以器盛水,着两肘之间,嘘之水上,立有赤光辉辉,起一丈。以此水治病,病在内,饮之;在外者,洗之,皆立愈。后入崆峒山合丹,白日升天而去。

沈羲

沈羲者,吴郡人也。学道于蜀中,但能消灾治病,救济百姓,不知服药物。功德感天,天神识之。羲与妻贾氏共载,诣子妇卓孔宁家,还逢白鹿车一乘、青龙车一乘、白虎车一乘,从者皆数十骑,皆朱衣,仗矛带剑,辉赫满道。问羲曰:“君是沈羲乎?”羲愕然,不知何等,答曰:“是也,何为问之?”骑人曰:“羲有功于民,心不忘道,自少小以来,履行无过,寿命不长,年寿将尽,黄老今遣仙官来下迎之。侍郎薄延之,乘白鹿车是也;度世君司马生,青龙车是也;迎使者徐福,白虎车是也。”

须臾,有三仙人羽衣持节,以白玉简青玉介丹玉字授羲,羲不能识,遂载羲升天。升天之时,道间锄耘人皆共见之,不知何等。斯须大雾,雾解,失其所在,但见羲所乘车牛在田食苗。或有识是羲车牛,以语羲家弟子,恐是邪鬼将羲藏山谷间,乃分布于百里之内,求之不得。四百余年,忽还乡里,推求得数世孙,名“怀喜”。怀喜告曰:“闻先人说,家有先人仙去,久不归也。”留数十日。

说初上天时云,不得见帝,但见老君东向而坐,左右敕羲不得谢,但默坐而已。宫殿郁郁如云气,五色玄黄,不可名状。侍者数百人,多女少男,庭中有珠玉之树,众芝丛生,龙虎成群,游戏其间。闻琅琅如铜铁之声,不知何等。四壁熠熠,有符书着之。

老君身形略长一丈,披发文衣,身体有光耀。须臾,数玉女持金按玉杯来,赐羲曰:“此是神丹,饮者不死。夫妻各一杯,寿万岁。”乃告言饮服毕,拜而勿谢。服药后,赐枣二枚,大如鸡子,脯五寸,遣羲曰:“暂还人间治百姓疾病,如欲上来,书此符悬于竿杪,吾当迎汝。”乃以一符及仙方一首赐羲,羲奄忽如寐,已在地上,多得其符验者。

陈安世

陈安世者,京兆人也。为权叔本家佣赁,禀性慈仁。行见禽兽,常下道避之,不欲惊之;不践生虫,未尝杀物,年十三四。叔本好道思神,有二仙人托为书生,从叔本游,以观视之。而叔本不觉其仙人也,久而意转怠。叔本在内方作美食,而二仙复来诣门,问安世曰:“叔本在否?”答曰:“在耳。”入白叔本,叔本即欲出,其妇引还而止曰:“饿书生辈,复欲来饱腹耳。”于是叔本使安世出,答言不在。二人曰:“前者云在,旋言不在,何也?”答曰:“大家君教我云耳。”

二人善其诚实,乃谓“叔本勤苦有年,今适值我二人,而乃懈怠,是其不遇,几成而败。”乃问安世曰:“汝好游戏耶?”答曰:“不好也。”又曰:“汝好道乎?”答曰:“好而无由知之。”二人曰:“汝审好道,明日早,会道北大树下。”安世承言,早往期处,到日西不见一人,乃起欲去,曰:“书生定欺我耳!”二人已在其侧,呼曰:“安世,汝何来晚也?”答曰:“早来,但不见君耳。”二人曰:“吾端坐在汝边耳。”频三期之,而安世辄早至,知可教,乃以药二丸与安世,诫之曰:“汝归,勿复饮食,别止于一处。”安世承诫。

二人常来往其处,叔本怪之曰,“安世处空室,何得有人语?往辄,不见。”叔本曰:“向闻多人语声,今不见一人,何也?”答曰:“我独语耳。”叔本见安世不复食,但饮水,止息别位,疑非常人,自知失贤,乃叹曰:“夫道尊德贵,不在年齿,父母生我,然非师,则莫能使我长生。先闻道者,即为师矣。”乃执弟子之礼,朝夕拜事之,为之洒扫。安世道成,白日升天。临去,遂以要道术传叔本,叔本后亦仙去也。

刘政

刘政者,沛人也。高才博物,学无不览。以为世之荣贵乃须臾耳,不如学道,可得长生。乃绝进取之路,求养生之术,勤寻异闻,不远千里。苟有胜己,虽奴客必师事之。复治墨子《五行记》,兼服朱英丸,年百八十余岁,色如童子。

又能化生美女之形,及作水火;又能一日之中,行数千里;能嘘水兴云,奋手起雾,聚土成山,刺地成渊。能忽老忽少,乍大乍小,入水不沾,步行水上,召江海中鱼鳖、蛟龙、鼋鼍,即皆登岸。又口吐五色之气,方广十里,直上连天。又能跃上,下去地数百丈。后去,不知所在。

卷九

茅君

茅君者,幽州人,学道于齐二十年,道成归家。父母见之大怒曰:“汝不孝,不亲供养,寻求妖妄,流走四方。”欲笞之。茅君长跪谢曰:“某受命上天,当应得道,事不两遂,违远供养,虽口多无益,今乃能使家门平安,父母寿考,其道已成,不可鞭辱,恐非小故。”父怒不已,操杖向之,适欲举杖,杖即摧成数十段,皆飞如弓激矢,中壁壁穿,中柱柱陷,父乃止。

茅君曰:“向所言,正虑如此邂逅中伤人耳。”父曰:“汝言得道,能起死人否?”茅君曰:“死人罪重恶积,不可得生,横伤短折,即可起耳。”父使为之,有验。茅君弟在,仕至二千石,当之官,乡里送者数百人,茅君亦在座,乃曰:“余虽不作二千石,亦当有神灵之职,某月某日,当之官。”宾客皆曰:“愿奉送。”茅君曰:“顾肯送,诚君甚厚意,但当空来,不须有所损费,吾当有以供待之。”

至期,宾客并至,大作宴会。皆青缣帐幄,下铺重白毡,奇馔异果,芬芳罗列。妓女音乐,金石俱奏,声震天地,闻于数里。随从千余人,莫不醉饱。及迎官来,文官则朱衣素带,数百人;武官则甲兵旌旗,器仗耀日,结营数里。茅君与父母亲族辞别,乃登羽盖车而去。麾幡蓊郁,骖虬驾虎,飞禽翔兽,跃覆其上,流云彩霞,霏霏绕其左右。去家十余里,忽然不见,远近为之立庙奉事之。

茅君在帐中与人言语,其出入或发人马,或化为白鹤。人有病者,往请福,常煮鸡子十枚,以内帐中,须臾,一一掷出还之。归破之,若其中黄者,病人当愈;若有土者,即不愈,常以此为候。

孔安国

孔安国者,鲁人也。常行气服铅丹,年二百岁,色如童子。隐潜山,弟子随之数百人。每断谷入室,一年半复出,益少。其不入室,则饮食如常,与世人无异。安国为人沉重,尤宝惜道要,不肯轻传。其奉事者,五六年审其为人志性,乃传之。

有陈伯者,安乐人也,求事安国,安国以为弟子。留三年,知其执信,乃谓之曰:“吾亦少更勤苦,寻求道术,无所不至,遂不能得神丹八石登天之法,唯受地仙之方,适可以不死,而昔事海滨渔父,渔父者,故越相范蠡也,乃易姓名,隐以避凶世。哀孔有志,授我秘方服饵之法,以得度世,则大伍、司诚、子期、姜伯、涂山,皆千岁之后更少壮。吾受道以来,服药三百余年,以其一方授崔仲卿,卿年八十四,服药已三十三年矣,视其肌体气力甚健,须发不白,口齿完坚。子往与相见,事之。”

陈伯遂往事之,受其方,亦度世不老。又有张合妻,年五十,服之,反如二十许人,一县怪之,八十六生一男。又教数人,皆四百岁,后入山去。亦有不度世者,由于房中之术故也。

尹轨

尹轨者,字公度,太原人也。博学五经,尤明天文星气,《河》《洛》谶纬,无不精微。晚乃学道,常服黄精华,日三合,计年数百岁。其言天下盛衰安危吉凶,未尝不效。腰佩漆竹筒十数枚,中皆有药,言可辟兵疫。常与人一丸,令佩之,会世大乱,乡里多罹其难,惟此家免厄。又大疫时,或得粒许大涂门,则一家不病。

弟子黄理,居陆浑山中,患虎暴。公度使其断木为柱,去家五里,四方各埋一柱,公度即印封之,虎即绝迹,到五里辄还。有怪鸟止屋上者,以白公度,公度为书一符,着鸟所鸣处。至夕,鸟伏死符下。

或有人遭丧当葬,而贫,汲汲无以办。公度过省之,孝子遂说其孤苦,公度为之怆然,令求一片铅。公度入荆山,架小屋,于炉火中销铅,以所带药如米大,投铅中,搅之,乃成好银。与之,告曰:“吾念汝贫困,不能营葬,故以拯救,慎勿多言也。”有人负官钱百万,身见收缚,公度于富人借数千钱与之。令致锡,得百两,复销之以药方寸匕,投之成金,还官。后到太和山中仙去也。

介象

介象者,字元则,会稽人也。学通五经,博览百家之言,能属文,后学道入东山。善度世禁气之术,能于茅上燃火煮鸡而不燋,令一里内人家炊不熟,鸡犬三日不鸣不吠,令一市人皆坐不能起。隐形变化,为草木鸟兽。闻有《五丹经》,周旋天下寻求之,不得其师,乃入山精思,冀遇神仙。惫极,卧石上,有一虎,往舐象额,象寤见虎,乃谓之曰:“天使汝来侍卫我,汝且停;若山神使汝试我,即疾去。”虎乃去。

象入山谷,上有石子,紫色,光绿甚好,大如鸡子,不可称数,乃取两枚。谷深不能前,乃还。于山中见一美女,年十五六许,颜色非常,被服五彩,盖神仙也。象乞长生之方,女曰:“子可送手中物,着故处乃可。汝未应取此物,吾故止,待汝。”象送石还,见女子在前处,语象曰:“汝血食之气未尽,断谷三年,更来,吾止此。”

象归,断谷三年,复往,见此女故在前处。乃以《还丹经》一首授象,告之曰:“得此便得仙,勿复他为也。”乃辞归。象常往弟子骆廷雅舍,帷下屏床中,有数生,论《左传》义不平。象旁闻之,不能忍,乃忿然为决。书生知非常人,密表荐于吴主。象知之,欲去,曰:“恐官事拘束我耳。”廷雅固留。吴王征至武昌,甚尊敬之,称为“介君”,诏令立宅,供帐皆是绮绣,遗黄金千镒,从象学隐形之术。试遣后宫,出入闺闼,莫有见者,如此不一。

尝为吴主种瓜菜百果,皆立生可食。吴主共论脍鱼何者最美?象曰:“鲻鱼脍为上。”吴主曰:“论近道鱼耳,此出海中,安可得邪?”象曰:“可得。”乃令人于殿庭中作方坎,汲水满之,并求钩,象起饵之,垂纶于坎,须臾,果得鲻鱼。吴主惊喜,问象可食不?象曰:“故为陛下取作生脍,安敢取不可食之物!”乃使厨下切之。

吴主曰:“闻蜀使来,得蜀姜,作齑甚好,恨尔时无此。”象曰:“蜀姜岂不易得,愿差所使者,可付直。”吴主指左右一人,以钱五十付之。象书一符,以着青竹杖中,使行人闭目骑杖。杖止,便买姜,讫,复闭目。此人承言骑杖,须臾止,已至成都,不知是何处。问人,知是蜀市,乃买姜。于时吴使张温,先在蜀,既于市中相识,甚惊,便作书寄其家。此人买姜毕,捉书,负姜,骑杖,闭目,须臾已还,吴厨下切脍适了。

象又能读诸符文,如读书,无误谬者。或不信之,取诸杂符,除其注以示象,象皆一一别之。其幻法种种变化,不可胜数。后告言病,帝遣左右姬侍,以美梨一奁赐象。象食之,须臾便死,帝埋葬之。以日中时死,晡时已至建业,所赐梨,付苑吏种之。吏后以表闻,吴主即发棺视之,唯一符耳。帝思之,与立庙,时时躬往祭之。常有白鹤来集座上,迟回复去。后弟子见在蓝竹山中,颜色转少。

苏仙公

苏仙公者,桂阳人也,汉文帝时得道。先生早丧所怙,乡中以仁孝闻,宅在郡城东北。出入往来,不避燥湿,至于食物,不惮精粗。先生家贫,常自牧牛,与里中小儿,更日为牛郎。先生牧之牛,则徘徊侧近,不驱自归。余小儿牧牛,牛则四散,跨冈越崄。诸儿问曰:“尔何术也?”先生曰:“非汝辈所知。”常乘一鹿。

先生常与母共食,母曰:“食无鲊,他日可往市买也。”先生于是以箸插饭中,携钱而去。斯须,即以鲊至,母食未毕。母曰:“何处买来?”对曰:“便县市也。”母曰:“便县去此百二十里,道途径崄,往来遽至,汝欺我也。”欲杖之。先生跪曰:“买鲊之时,见舅在市,与我语云。明日来此,请待舅至,以验虚实。”母遂宽之。明晓,舅果到,云昨见先生便县市买鲊。母即惊骇,方知其神异。先生曾持一竹杖,时人谓曰“苏生竹杖”,固是龙也。

数岁之后,先生洒扫门庭,修饰墙宇,友人曰:“有何邀迎?”答曰:“仙侣当降。”俄顷之间,乃见天西北隅紫云氤氲,有数十白鹤飞翔其中,翩翩然降于苏氏之门,皆化为少年,仪形端美,如十八九岁人,怡然轻举。先生敛容逢迎,乃跪白母曰:“某受命当仙,被召有期,仪卫已至,当违色养,即便拜辞。”母子歔欷。母曰:“汝去之后,使我如何存活?”先生曰:“明年天下疾疫,庭中井水,檐边橘树,可以代养。井水一升,橘叶一枚,可疗一人。兼封一柜留之,有所阙乏,可以扣柜言之,所须当至,慎勿开也。”言毕即出门,踟蹰顾望,耸身入云,紫云捧足,群鹤翱翔,遂升云汉而去。

来年,果有疾疫,远近悉求母疗之,皆以水及橘叶,无不愈者。有所阙乏,即扣柜,所须即至。三年之后,母心疑,因即开之,见双白鹤飞去,自后扣之,无复有应。母年百余岁,一旦无疾而终,乡人共葬之,如世人之礼。葬后,忽见州东北牛脾山紫云盖上,有号哭之声,咸知苏君之神也。郡守乡人,皆就山吊慰,但闻哭声,不见其形。郡守乡人苦请相见,空中答曰:“出俗日久,形貌殊凡,若当露见,诚恐惊怪。”固请不已,即出半面,示一手,皆有细毛,异常人也。

因谓郡守乡人曰:“远劳见慰,途径险阻,可从直路而还,不须回顾。”言毕,即见桥亘岭傍,直至郡城。行次,有一官吏,辄回顾,遂失桥所,堕落江滨,乃见一赤龙于桥下,宛转而去。先生哭处,有桂竹两枝,无风自扫,其地恒净。三年之后,无复哭声,因见白马常在岭上,遂改牛脾山为白马岭。自后有白鹤来止郡城东北楼上,人或挟弹弹之,鹤以爪攫楼板,似漆书云:“城郭是,人民非,三百甲子一来归,吾是苏君,弹何为至?”今修道之人,每至甲子日,焚香礼于仙公之故第也。

成仙公

成仙公者,讳武丁,桂易临武乌里人也。后汉时,年十三,身长七尺,为县小吏。有异姿,少言大度,不附人,人谓之痴。少有经学,不授于师,但有自然之性。时先被使京,还过长沙郡,投邮舍不及,遂宿于野树下。忽闻树上人语云,“向长沙市药”。平旦视之,乃二白鹤。仙公异之,遂往市。见二人,罩白伞,相从而行。先生遂呼之,设食,食讫便去,曾不顾谢。仙公乃随之,行数里,二人顾见仙公。语曰:“子有何求?而随不止。”仙公曰:“仆少出陋贱,闻君有济生之术,是以侍从耳。”

二人相向而笑,遂出玉函,看素书,果有武丁姓名。于是与药二丸,令服之。二人语仙公曰:“君当得地仙。”遂令还家。明照万物,兽声鸟鸣,悉能解之。仙公到家后,县使送饷府君。府君周昕,有知人之鉴。见仙公呼曰:“汝何姓名也?”对曰:“姓成名武丁,县司小吏。”府君异之,乃留在左右。久之,署为文学主簿。尝与众共坐,闻群雀鸣而笑之。众问其故,答曰:“市东车翻覆米,群雀相呼往食。”遣视之,信然也。

时郡中寮吏豪族,皆怪不应引寒小之人以乱职位。府君曰:“此非卿辈所知也。”经旬日,乃与仙公居阁直。至年初元会之日,三百余人,令仙公行酒,酒巡遍讫,先生忽以杯酒向东南噀之。众客愕然,怪之。府君曰:“必有所以。”因问其故。先生曰:“临武县火,以此救之。”众客皆笑。明日司仪上事,称武丁不敬,即遣使往临武县验之。县人张济上书,称元日庆集饮酒,晡时火忽延烧厅事,从西北起,时天气清澄,南风极烈。见阵云自西北直耸而上,径止县,大雨,火即灭,雨中皆有酒气。众疑异之,乃知仙公盖非凡人也。

后府君令仙公出郡城西立宅居止,只有母、一小弟及两小儿。比及二年,仙公告病,四宿而殒,府君自临殡之。经两日,犹未成服。仙公友人从临武来,于武昌冈上逢仙公,乘白骡西行。友人问曰:“日将暮,何所之也?”答曰:“暂往迷溪,斯须却返,我去向来,忘大刀在户侧,履在鸡栖上,可过语家人收之。”友人至其家,闻哭声,大惊曰:“吾向来于武昌冈逢之,共语云‘暂至迷溪,斯须当返,令过语家人,收刀并履。’何得尔乎?”其家人云:“刀履并入棺中,那应在外?”即以此事往启府君,府君遂令发棺视之,不复见尸,棺中唯一青竹杖,长七尺许,方知先生托形仙去。时人谓先生乘骡于武昌冈,乃改为骡冈,在郡西十里也。

郭璞

郭璞,字景纯,河东人也。周识博闻,有出世之道。鉴天文地理、龟书龙图、爻象谶纬、安墓卜宅,莫不穷微,善测人鬼之情状。李洪范、林明道,论景纯善于遥寄,缀文之士,皆同宗之。晋中兴,王导受其成旨,以建国社稷,璞尽规矩制度。仰范太微星辰,俯则《河》《洛》《黄图》。夫帝王之作,必有天人之助者矣。

王敦镇南州,欲谋大逆,乃召璞为佐,时明帝年十五,一夕,集朝士,问太史:“王敦果得天下邪?”吏臣曰:“王敦致天子,非能得天下。”明帝遂单骑微行,直入姑熟城。敦正与璞食,璞久之,不白敦,敦惊曰:“吾今同议定大计,卿何不即言?”璞曰:“向见日月星辰之精灵,五岳四海之神只,皆为道从翼卫,下官震悸失守,不即得白将军。”敦使闻,谓是小奚戏马,检定非也。遣三十骑追,不及。

敦曰:“吾昨夜梦在石头城外江中,扶犁而耕,占之。”璞曰:“大江扶犁耕,亦自不成反,反亦无所成。”敦怒谓璞曰:“卿命尽几何?”璞曰:“下官命尽今日。”敦诛璞。江水暴上市,璞尸出城南坑,见璞家载棺器及送终之具,已在坑侧。两松树间上,有鹊巢,璞逆报家书所言也。谓伍伯曰:“吾年十三时,于栅塘脱袍与汝,吾命应在汝手中,可用吾刀。”伍伯感昔念惠,衔涕行法。殡后三日,南州市人,见璞货其平生服饰,与相识共语,非但一人。敦不信,开棺无尸,璞得兵解之道,今为水仙伯,注《山海经》《夏小正》《尔雅》《方言》,着《游仙诗》《江赋》《卜繇》《客傲》《洞林》云。

尹思

尹思者,字小龙,安定人也。晋元康五年正月十五夜,坐屋中,遣儿视月中有异物否。儿曰:“今年当大水,中有一人,被蓑带剑。”思目视之曰:“将有乱卒至。”儿曰:“何以知之?”曰:“月中人,乃带甲仗矛,当大乱三十年,复当小清耳。”后果如其言。

卷十

沈文泰

沈文泰者,九嶷人也。得红泉神丹,去土符延年益名之道,服之有效。欲之昆仑,留安息二十余年,以传李文渊曰:“土符却不去,服药行道无益也。”文渊遂授其秘要,后亦升仙。今以竹根汁煮丹,及黄白去三尸法,出此二人也。

涉正

涉正,字玄真,巴东人也。说秦始皇时事,了了似及见者。汉末,从二十弟子入吴。莫有见其开目者,有一弟子固请之,正乃为开目。目开时,有音如霹雳,而光如电照于室宇,弟子皆不觉顿伏,良久乃能起,正已复还闭目。正道成,莫见其所服食施行,而授诸弟子皆以行气,绝房室,及服石脑小丹云。

九灵子

九灵子,姓皇名化,得还年却老胎息内视之要,五行之道。其《经》曰:“此术可以辟五兵,却虎狼,安全己身,营护家门,保子宜孙,内外和穆。人见则喜,不见则思。既宜从军,又利远客,他人谋己,消灭不成。千殃万祸,伏而不起。杜奸邪之路,绝妖怪之门。咒咀之者 ,其灾不成;厌蛊之者,其祸不行。天下诸贤,皆来宗己,,倾神灵之心,得百姓之意。”在人间五百余年,颜色益少,后复炼丹,乃登仙去。

北极子

北极子者,姓阴,名恒。其《经》曰:“治身之道,爱神为宝;养性之术,死入生出。常能行之,与天相毕。因生求生,真生矣。以铁治铁之谓‘真’,以人治人谓‘神’。”后服神丹而仙焉。

绝洞子

绝洞子者,姓李,名修。其《经》曰:“弱能制强,阴能弊阳。常若临深履危,御奔乘驾,长生之道也。”年四百余岁,颜色不衰。着书四十篇,名曰《道源》,服还丹升天也。

南极子

南极子,姓柳,名融。能含粉成鸡子,吐之数十枚,煮而啖之,出鸡子无异,黄中皆余粉少许,如指端者。取杯咒之,即成龟,煮之可食,肠藏皆具,而杯成龟壳,煮取肉,则壳还成杯矣。取水咒之,即成美酒,饮之醉人。举手即成大树,人或折其细枝,以刺屋间,连日犹在,以渐萎坏,与真木无异也。服云霜丹,得仙去。

葛越

黄卢子,姓葛,名越,甚能治病,千里寄姓名与治之,皆得愈,不必见病人身也。善气禁之道,禁虎狼百虫,皆不得动,飞鸟不得去,水为逆流一里。年二百八十岁,力举千钧,行及走马。头上常有五色气,高丈余。天下大旱时,能到渊中召龙出,催促便升天,使作雨,数数如此。一旦,与亲故别,乘龙而去,遂不复还。

陈永伯

陈永伯者,南阳人也。得淮南王七星散方,试按合服之,二十一日,忽然不知所在。永伯有兄子,名增族,年十七,亦服之,其父系其足,密闭户中,昼夜使人守视之。二十八日,亦复不见,不知所之。本方云:“服之三十日,得仙。”陈氏二子,服未三十日,而失所在,后人不敢服,仙去必有仙官来迎,但人不见之耳。

董仲君

董仲君者,临淮人也,少行气炼形,年百余岁不老。尝见诬系狱,佯死,臭烂生虫,狱家举出而后复生,尸解而去。

王仲都

王仲都,汉人也,一云道士,学道于梁山,遇太白真人,授以虹丹,能御寒暑,已二百许年。汉元帝召至京师,试其方术。尝以严冬之月,从帝出游,令仲都单衣乘驷马车,于上林昆明池环水驰走。帝御狐裘而犹觉寒,仲都貌无变色,背上气蒸烋烋然。又当盛夏,曝之日中,围以十垆火,口不称热,身不流汗,后亦仙去。桓君山着《新论》,称其人。

离明

太阳子,姓离名明,本玉子同年友也。玉子学道已成,太阳子乃事玉子,尽弟子之礼,不敢懈怠。然玉子特亲爱之,有门人三千余人,莫与其比也。好酒,常醉,颇以此见责。然善为五行之道,虽鬓发斑白,而肌肤丰盛,面目光华,三百余岁,犹自不改。

玉子谓之曰:“汝当理身养性,而为众贤法师,而低迷大醉,功业不修,大药不合,虽得千岁,犹未足以免死,况数百岁乎?此凡庸所不为,况于达者乎!”对曰:“晚学性刚,俗态未除,故以酒自驱其骄慢。”如此着《七宝树之术》,深得道要,服丹得仙。时时在世间,五百岁中,面如少童。多酒,故其鬓发皓白也。

刘京

刘京者,本汉文帝时侍郎也,从邯郸张君学道,受饵云母、朱英方服之,百三十余岁,视之如三十许人。能知吉凶之期,又能为人祭天益命,或延得十年五年。至魏武帝时,京游诸弟子家,皇甫隆闻而随事之,以云母丸子方教隆,隆合服之,得三百岁,不能尽其道法,故不得度世。又有王公,于京处得九子丸,时王公已七十岁,服之御八十妾,生二十儿,骑马猎行日二百里,饮酒一斛不醉,得寿二百岁。

清平吉

清平吉,沛国人,汉高皇帝时卫卒也。至光武时,容色不老,后尸解去。百余年复还乡里,数日间又尸解而去。

黄山君

黄山君者,修彭祖之术,年数百岁,犹有少容。亦治地仙,不取飞升。彭祖既去,乃追论其言为《彭祖经》,得《彭祖经》者,便为木中之松柏也。

灵寿光

灵寿光者,扶风人也。年七十余而得朱英丸方,合而服之致得其效,转更少壮,年如二十时。汉献帝建安元年,光已二百二十岁,常寄寓于江陵胡田家,无疾而卒,田殡埋之。百余日,人复见在小黄寄书与田,田得书,掘发棺视之。中一无所有,钉亦不脱,唯履在棺中。

李根

李根,字子源,许昌人也。有赵买者,闻其父祖言传世见根,买为儿时便随事根,至买年八十四,而根年少不老。昔在寿春吴太文家,太文从之学道,作金银法,立成。根能变化入水火中,坐致行厨,能供二十人,皆精细之馔,四方奇异之物,非当地所有也。忽告太文云:“王凌当败,寿春当陷,兵中不复居,可急徙去。”太文窃以语弟,弟无意泄之。王凌闻之,以为妖言惑众,乃使人收根,欲杀之。

根时乃方欲书疏,奄闻外有千余人围吴家求根,根语太文父曰:“但语‘吾不知’,官自来搜之。”太文出户,还顾窥,根失所在,左右书器物皆不复见。于是官兵入索,囷食衣箧之中,无出不遍,不得根。及良久,太文出,见根固在向坐,俨然如故。根语太文曰:“王太尉当族诛,卿弟泄语,十日中当死。”皆果如言。

弟子家又有以女给根者,此女知书,根出行,窃取根素书一卷读之,得根自说其学道经疏云“以汉元封中学道于某”,以甲子计之,根已七百余年也。又太文说,根两目瞳子皆方,按仙经云“八百岁人瞳子方也”。根告诸弟子言:“我不得神丹大道之诀,唯得地仙方尔,寿毕天地,然不为下土之士也。”

黄敬

黄敬,字伯严,武陵人也。少读诵经书,仕州为部从事。后弃世,学道于霍山,八十余年复入中岳,专行服气断谷,为吞吐之事,胎息内视。召六甲、玉女,吞阴阳符,又思赤星在洞房前,转大如火周身。至二百岁,转还少壮。道士王紫阳数往见之,求要言。

敬告紫阳曰:“吾不修服药之道,但守自然,盖地仙耳,何足诘问?新野阴君,神丹升天之法,此真大道之极也,子可从之。人能除遣嗜欲如我者,亦可以学我所为也。”紫阳固请不止,敬告紫阳曰:“大关之中有辅星,想而见之翕习成,赤童在焉指朱庭,指而摇之,炼身形消,遣三尸,除死名。审能守之可长生,失之不久沦幽冥。”紫阳受之,得长生之道也。

甘始

甘始者,太原人也。善行气,不饮食,又服天门冬,行房中之事,依容成、玄素之法,更演益之为一卷,用之甚有近效。治病不用针灸汤药,在世百余岁,乃入王屋山仙去。

平仲节

括苍山有学道者平仲节,河中人。以大胡乱中国时(谓刘渊、刘聪也)来,渡江入括苍山,受师宋君,存心镜之道,具百神,行洞房事。如此积四十五年,中有精思,身形更少,体有真气。晋穆帝永和元年五月一日,中央黄老君遣迎,即日乘云驾龙,白日升天,今在沧浪云台。

宫嵩

宫嵩者,琅琊人也,有文才,着书百余卷,师事仙人于吉。汉元帝时,嵩随吉于曲阳泉上,遇天仙,授吉青缣朱字《太平经》十部。吉行之得道,以付嵩。后上此书,书多论阴阳否泰灾眚之事,有天道、地道、人道,云治国者用之可以长生,此其旨也。嵩服云母,数百岁有童子之色,后出入纻屿山仙去。

王真

王真,字叔经,上党人也。年七十九,乃学道行胎息之术,断谷三十余年,容少而色美,行及走马,力兼数人。魏武帝闻之,召相见,似三十许人,意疑其诈,遂验问其乡里,皆异口同辞,多自儿童时见之者。真年已四百岁矣,武帝乃信其道,甚加钦礼焉。郄元节事真十余年,真以蒸丹小饵法授之,容常不衰,后登女几山仙去。

陈长

陈长,在纻屿山上,已六百余岁。纻屿山中人为架屋,每四时烹杀以祭之。长亦不饮食,颜色如六十岁人,诸奉事者每有疾病,即以器诣长,乞祭水饮之,皆愈。纻屿山上累世相承事之,莫知其所来及服食本末。纻屿在东海中,吴中周详者误到其上,留三年,乃得还,具说之如此:纻屿山其地方圆千里,上有千余家,有五谷成熟,莫知其年纪,风俗与吴同。

班孟

班孟者,不知何许人,或云女子也。能飞行终日,又能坐空虚之中与人言语,又能入地中。初去时没足至胸,渐入但余冠帻,良久而尽没不见。又以指刺地,即成井可汲。又吹人屋上瓦,瓦即飞入人家。

人家有桑果数千株,孟皆拨聚之成积如山,如此十余日吹之各还本处。又能含墨一口中,舒纸着前,嚼墨喷之皆成文字,满纸各有意义。后服丹饵,年四百岁更少,入大冶山中仙去。

董子阳

董子阳,少知长生之道,隐博落山中九十余年。但食桃饮石泉,后逢司马季主,季主以导仙八方与之,遂度世。

东郭延

东郭延者,山阳人。服云散,能夜书,有数十人乘虎豹来迎,比邻尽见之。与亲友辞别而去,云诣昆仑山。

戴孟

戴孟,本姓燕,名济,字仲微,汉明帝时人也。入华山及武当山,受裴君《玉佩金铛经》,及受《石精金光符》,复有《太微黄书》,能周游名山。

鲁女生

鲁女生,长乐人。初,饵胡麻及术,绝谷八十余年,益少壮,色如桃花。日能行三百里,走及獐鹿,传世见之。云三百余年后,采药嵩高山,见一女人,曰:“我三天太上侍官也。”以《五岳真形》与之,并告其施行,女生道成。一旦,与知友故人别,云入华山去。后五十年,先相识者逢女生华山庙前,乘白鹿,从玉女三十人,并令谢其乡里故人。

陈子皇

陈子皇,得饵术要方,服之得仙,与霍山。妻姜氏疾病,其婿用饵术法服之,病自愈。寿一百七十岁,登山取术,重担而归,不息不极,颜色气如二十许人。

封衡

封衡,字君达,陇西人也。幼学道,通老庄学,勤访真诀。初服黄连,五十年后入鸟兽山采药,又服术百余年,还乡里如二十许人。闻有病死者,识与不识,便以腰间竹管药与之,或下针,应手立愈。爱啬精气不极,视大言,凡图籍传记无不习诵。复遇鲁女生,授还丹诀及《五岳真形图》,遂周游天下。故山官水神,潜相迎伺,而凶鬼怪物无不窜避。人或疑之,以矢刃刺,御皆不能害。常驾一青牛,人莫知其名,因号“青牛道士”。

魏武帝问养性大略,师曰:“体欲常劳,食欲常少,劳勿过极,少勿过虚;去肥浓,节酸咸;减思虑,损喜怒;除驰逐,慎房室,则几于道矣。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顺其根,以契造化之妙。”有二侍者,一负书笈,一携药笥。有《容成养气术》十二卷,《墨子隐形法》一篇,《灵宝卫生经》一卷。笥有炼成水银霜、黄连屑等。在人间仅二百余年,后人元丘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