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宫里
宫墙脚下,一群小侍们在咬耳朵,“你听说了吗?宫里出了邪祟,会害人呢。”
“怎么可能,陛下有神力,怎么会发现不了。”
“神也有打盹的时候,那邪祟趁着陛下不注意出来肆虐。那些失踪的人,全都是被邪祟所害。”
“那些失踪的人,他们不是都被放出宫去了么?”
“不是,是全都失踪啦!”
“是不是被歹人截了银子,害了呀?”
“哪有什么银子?他们那点银子,看病钱都不够。”
“我这儿有桃符,邪祟勿近。”
“别说了,别说了,太可怕了。”
“我觉得后背毛毛的,以后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
“走了,走了。”
“散了,散了。”
近十天来,宫里一直盛传有邪祟在为祸,搞得人心惶惶。宫人都在传,之前宫里失踪的人,都是邪祟干的。
云瑟从崔缇口中听闻此事,让她立刻把刚出禁闭的云季,传来云极殿。
看云季关了半个月,依然故我,云瑟拧紧了眉头,道:“云季,你的成年礼可是在八月?成年礼一过,就出宫建府。”
“母皇,儿臣的生辰是十一月。”
云瑟声音一高,“那也是八月出宫开府!”
云季脸色一凛,双膝跪下:“求母皇让儿臣留在宫中。”
“你觉得,你还能留在宫里?”云瑟的怒气骤然爆发:“宫里出了邪祟!那个邪祟不是你,就该是孤了!二十七条人命,孤来替你背这个黑锅?让全天下人骂孤残暴不仁?”
“那二十七条人命,死于严苛宫规,死于庭杖。要怪也应该怪宫规,怪杖木,而不该怪我!”云季梗着脖子反驳道。
云瑟一怒之下,把茶杯砸到云季头上,“好好好,都不怪你。宫规是孤制定的,怪孤……都怪孤,怪孤没有一生下来就把你这个孽种掐死!你和你的父亲可真像啊,从来错的都只有别人,你自己没有错。”
“对,没错,我是孽种。因为我父亲出身低微,所以我也天生下贱!小时候连宫侍都瞧不起我,长大后连那些世家子都敢嘲讽我,如果不是打架狠,我能平安长到现在?”
“身份下贱,就活该被欺负。”云季仰起头继续道,“在卫戍军里,平民女被世家女欺负。在宫里,卑贱的小侍被打了,连医女都请不到,扛得过去就扛,扛不过去就死。因为他们的身份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他们就是命如草芥!”
“哈哈哈……陛下没话说了?陛下在意的,根本不是他们如草芥的命,而是陛下圣德仁慈的名声!”
云瑟双目赤红,咬牙切齿,“明天,你就给我滚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