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一路上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直到现在看到公孙胜,这才想起是忘了公孙胜这老道。
念及于此,连忙请公孙胜入座。
公孙胜也不客气,进来就到酒桌旁坐下。
他晃了晃桌上空碗,便招呼店家道:“店家快去斟些酒来,贫道一路走的是口干舌燥。”
店家被武松这尊凶神吓怕了,连忙去切肉倒酒。
公孙胜吃了一碗,润了口舌,长舒一口气道:
“你三人启程也不叫上贫道,让贫道好一通追赶。”
林冲有些不好意思:“那日吃多了酒,竟都忘了,老道你那日神神叨叨跟我说了些什么?”
公孙胜从盘子里夹了几片牛肉放入口中,胡乱嚼了几口便咽下去,看得出也是饿了。
他又灌了一口酒,对林冲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况且当日已经与你说过一次,你不记得也是天意,贫道却不能再说第二遍。”
林冲听他这么说,也不再问,反正都是些神神叨叨的话。
老道不乐意说,他林冲还不愿意听呢。
时迁只吃了三碗酒,又吃了些肉,便不再吃了,坐在一旁剔牙。
林冲与公孙胜又吃了几碗酒,也放下碗筷。
只有武松吃了连十几碗酒,还意犹未尽。
“烦请店家将我这酒葫芦灌满”公孙胜拿出酒葫芦给店家,又指着林冲说道:“都记在这位官人账上。”
林冲闻言也不见怪,拿出些碎银子放在桌上:
“店家你看这些钱够付你酒肉钱吗?”
店家见了忙说:“够了够了,太多了。”
林冲还没开口,公孙胜先说道:
“不必往回找,多出来的都换成酒,给打到我酒葫芦里就是。”
店家见那酒葫芦虽然不小,可顶多能装一斤酒。
多出来的银子,至少能买一坛,这几个客官可真大方。
店家眉开眼笑的把银子从桌子上扫到手里,又接过公孙胜的酒葫芦去打酒。
他拿起酒舀子往葫芦里灌酒,本想着三四舀便了事。
却不料舀了数十次,也没把葫芦装满。
他怀疑酒葫芦漏酒,便提起酒葫芦仔细端详,却不见有一丝裂痕。
心中奇怪,手上却还在往里灌。
一坛酒快见底时,那葫芦口还是黑漆漆的不见装满的迹象。
此时公孙胜说了一声:“够了。”
店家再看时,酒葫芦已经装满,当下惊奇不已。
林冲一行四人拿了行李,走出酒店。
那店家却在后面喊道:“几位客官留步,前面就是景阳冈,现在不是过冈的时辰,还请几位在店里稍住,待到明日择时再走。”
林冲闻言疑惑道:“这是什么缘故,怎的过冈还需看时辰?”
店家解释道:“前面景阳冈上闹大虫,常在晚来出没,已经坏了不少人的性命,官府正着乡勇、猎虎捉拿,并有公文教过往的行人客商,凑十几个人方可过冈。”
“我自小来这景阳冈不下数十次,从未见有大虫,我看你这厮专为赚些银子,来诓骗我等。”武松扛着行李不屑道。
林冲对景阳冈闹大虫的事,早有耳闻。
自己能来景阳冈当县尉,也正是因为这条大虫的缘故。
当下对店家道:“多谢店家提醒,不过你看我等几人是怕事的吗?若大虫没来撞见我们,便是它命长。若撞见了,也省的我到时再去寻它。”
店家闻言又打量几人,除了瘦小的时迁,其余三个人个个人高马大。
一个袒胸常怀,凶神恶煞的莽汉。
一个仙风道骨,身有仙法的高人。
还有带头的官人更是了得,他手持利器,身挎硬功,背后箭囊插着数十只雕翎箭。